第九章 悬丝(1 / 2)

“为什么......小马体内的气象会如此雄壮?”

老药儿看着马炬真身姿愈发挺拔,低声向老瘸子询问。

“因为他根本没病。

你是个郎中,若还有你瞧不明白的病患,趁早金盆洗手,小心治死人。我且问你,以你们的岐黄之术望闻问切,可曾发现小马身体出岔子?”

老瘸子恨铁不成钢,正欲伸出手去敲老药儿的脑壳,立马就被老人以眼神阻止。

“既然身体没岔子,那就是没病,我听小马说,你头一次接诊,说他患上了离魂症,有神气不宁、惊悸多魇、通夕不寐的症状,可不单单只有离魂症才是这个样子。”

老人咂吧咂吧嘴叹道:“方才听你给娃娃讲大道理,我却觉得不妥,这天下人都把自己想的很聪明,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蠢货天天上当受骗?

仔细想想,是否除了离魂症外,还有别的病症与其相似?”

老药儿沉默不语,但又很不服气,大脑飞速思考,翻检着自识字以来就熟读的医书,仍然一无所获。

“你且直说,老头子我还真不相信,普天之下有什么疑难杂症是我没有从书上看过的,有什么病人是我没有遇上过的。”

“蠢货,就非得是病?你是怎么教小马的,那狗爪子缩进袖子里,到底是手心还是手背?”

老人一听此言,几十年修养而来的心性也有些破功的迹象。

“那你的意思是,小马压根就没病?既然没病,为何会夜不能寐,噩梦频发?”

“心里有事,不也一样?你这一辈子有没有因为什么事睡不着过,有没有一直记挂着某个人而茶饭少进?”

老瘸子轻轻拍了拍老药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开导着这个比自己年岁还大的老兄弟。

“我逃难那些年,四处躲藏,就没睡过一天好觉,也没吃过一个完整馒头,不是因为得了病,而是心结难消,就是在鬼市里过了三十多年安生日子,也极少睡过安稳觉,一闭眼,不是那些被我卖掉的女娃索命,就是我可怜的崽子冲着我喊饿。

一到这时候,我只要睁了眼,不管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都再也睡不着了。

所以我说你是个庸医,这么简单的事情非要往复杂了想,真想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迟迟不肯破心障,倒不如摆局灌酒,说不定灌迷糊了酒后吐真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就全都明白了。”

“你这老狗!说的......有几分道理。”

本来听老瘸子话里话外都在作践自己,老药儿心有不悦,可仔细想一想,他说的并没有错。

又不是所有心结都会郁积成疾,就算成了心病,也无药可医。

“就是因为那个老刘?”

老药儿追问。

“不止老刘,兵卒这种同吃同住,出生入死的家伙,最重情义,说不定伤心的时候就是自己养过的马难产死了也要倒一碗酒遥祭它的在天之灵,谁说得准呢?

你再看看李老头儿,也是个从军伍里出身的,一样的德性,什么话都憋着,只有酒喝到心里去,才能把真话漫出来。”

一张老脸对着自己挤眉弄眼,老药儿嫌弃的往后挪了挪屁股,大概知道了这条老狗是如何有了这些猜想。

小马当过兵,李无衣也当过兵,都是看着数百同袍在自己面前给天魔杀了个片甲不留,大抵也能从小马身上看到李无衣的影子。

这厮一准是看中了李无衣好酒馋酒又穷的裤衩子打补丁,以老酒诱之,得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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