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马（2 / 2）

马炬真作为自己的关门弟子，当然是事事都强于天狩宗飞来峰上的其他徒儿，万般优点不用详说，只有一点让他最为头疼，便是这小子不知是何缘由，居然会在心障这一关连连吃瘪。

马炬真当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李无衣、余烈与秦绛当年所经历过的一关。

两人都不理解为什么对于大部分同类来说轻而易举的一步路在小马这里走出竟如此困难，于是把目光都投向了小马的师父李无衣。

“马上就到年关了，大喜的日子，别连累大家为你费心，养足精神之后便破障吧。”老人摸了摸马炬真的脑袋嘱咐道。

少年欲言又止，最终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个自小孤苦无依的小叫花子从那一天起，存于人世间前十六年的一切痕迹都被域外天魔轻描淡写一笔抹去，他不但身体被魔血所侵蚀，长夜惊梦、恶魇缠身，脑海里还多出了心魔作祟，无时无刻不在消磨精、气、神。

李无衣从没见过比小马还能硬挺的家伙，多数没法破除心障的家伙其实熬不过三个月就心神枯竭而死，由此可见这小子究竟怀揣着怎样一团猛烈隐忍的复仇之火。

李无衣从不担心马炬真破障会失败，他足够相信自己的得意弟子，单凭刚刚那一手堪称漂亮的掌心雷，就是这北地群山里多少寻常后生可望而不可及的天赋。

“还有一件事，今天叫你们来不单单是小聚，还要你们出出力。”

交代完马炬真这边的事，李无衣看向了秦绛和余烈两人。

“我就知道，李老你这顿饭可从来不白给人吃。”

余烈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膛，表示不论李无衣提出什么样的请求，他都在所不辞。

“外乡人近几个月蠢蠢欲动，先后放了五批人进山，甚至不惜破坏鬼市的规矩刺杀老狗，山下已经不安全了，老狗留在老药儿这里休养，对方既然盯上了老狗和他的万象阁，想必一定会再来。”

“阁中没有了主事，正好把我们填进去守株待兔？”

余烈眉头一皱，恍然大悟。

“不，我需要你们近些时日呆在这里，帮老药儿看顾药庐，最主要的是，老狗这条命不能出差池。”

李无衣摇摇头看向另一位无间行者秦绛。

“韩方已经在两日前秘密上山，那些外乡人如果寻韩方不到，必然会把心思都放在老狗这里，飞来峰山高风急，他无法动弹，只能在药庐静养，情况比较危急。”

“那个疯疯癫癫的阵师？”

秦绛眉头微皱，一时间吃不准李无衣的意思。

“韩方是当年和老瘸子一起进入后山发现天怒山下的魔宗入口、并且协助老瘸子绘制出后山地图的同行者之一，也是那件事中在鬼市里除老瘸子外还活着的唯一一人。”

马炬真接过师父递过来的烤蜈蚣细细咀嚼，慢条斯理的说道。

余烈和秦绛同时看向了马炬真，这个少年似乎已经洞悉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