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主之死（2 / 2）

余烈阴阳怪气的讥笑一声，在老药儿背后竹椅上还躺个裹着棉被的老人，时不时发出咳嗽声表明自己还活着，那老人骂骂咧咧，污言秽语不断，大意是你俩拌嘴别给我带上。

“若是我赢了，余烈须得陪我去追查最近飞渡山里发生的异样。”

中年妇人抿嘴而笑，帮自己的同伴解释道，这两人和李无衣一样，同为无间行者，是李无衣师徒在飞渡山中鲜有的同道中人，她手里拿着一个册子，另一只手中是根狼毫笔，正不断记录推算着什么。

“咋，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李无衣从秦绛手里接过那已经被写满了字的册子翻看两眼，眉头皱的老高。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件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今年入秋以来，已经有五批外乡人分别从东西两市进入了飞渡山脉，而冬月已经死了三个山主，再加上上个月离奇死亡的两个西山山主，有五人。”

秦绛咬着毛笔道：“也许是我多心了，但飞渡山脉这地方毕竟特殊，如果这里出了事，我们几个再加上东市那边的王广和叶临，首要跑不了，必有一战。”

“那能不能先把我送出鬼市，老头子我还没活够。”

闷闷的声音传出，李无衣轻蔑的瞥了对方一眼。

李无衣口中老狗，正是躺在老药儿身后养伤的老人，飞渡鬼市中名声极大的万象阁主人老瘸子，昨日遭人刺杀，如果不是救治及时，他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郎中有钱，瘸子有势，说的正是这老药儿与老瘸子两人。

“李老，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好歹是你的关门弟子，对他如此没有信心？”

余烈显然是不愿意掺和到这件事里去的，听闻李无衣的话当下眉头一皱，心里咯噔一跳，赶忙回头去看那入定数个时辰的少年。

果不其然，一缕鲜血正从他的嘴角缓缓淌下，皮肤之下蠕动的紫黑色突然开始疯狂扭曲，他背后的那张鬼脸更显狰狞丑陋，在肩闸骨上鼓起了两个急速变大的肉瘤，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肉瘤之中快速生长，那怪异之物正欲破体而出时少年猛地睁开眼，低喝一声，抬刀重击地面，隐隐有雷光在指掌间游走跳跃，随着左手雷光闪烁，条条电蛇从毛孔之中爬出，劈啪作响。

不知是否受到体内异常的牵引，那把刀鞘已经破败的横刀微微颤动，沾染在刀柄和内里刀身上的干涸血迹似乎重新拥有了活性，蠕动着要以少年左手为桥爬进他的身体里，只是那紫黑色血液甫一接触到掌心雷光便立刻退去，不敢越雷池半步。

低吼在少年喉头滚动，全身剧烈颤抖，并没有心力可以分出去处理刀上异状，此刻他正在极力压制着那股即将破体而出的狂意，双瞳之中已经漆黑如墨。

“回去！”

僵持许久，只听得少年怒斥一声，左手间的雷光炸裂，以极快速度遍布全身，少年舍了右手玉笏，抬手引动雷光狠狠拍在心口，电蛇轰然爆发在其胸口处，随着一口紫黑血液喷出，他眼里的黑色如潮水般退去，恢复了清明。

“哈......哈......哈......”做完这一切的少年像是全身被抽干了气力倒在地上，将那把随身宝刀丢在一旁，暂时无力起身。

余烈愣愣的看着少年背后一切如常的鬼脸纹路，幽幽叹了一口气，从没见过如此怕死之人，像极了飞渡山中常年见不到阳光的野草，每每觉得它们捱不过严冬，要死在积雪下的时候，来年开春总能看到绿意满山。

如李无衣所说，马炬真的第十一次破障，又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