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一就有二(2 / 2)

发卖比丢掉性命强出不少,可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机会不是?

记得那位抛弃旧爱,与新欢缔结连理的陆展元就居住在嘉兴附近,距离此地确实不远,偶然撞见情场失意的李莫愁倒也能够接受,只是若果真如此,看年纪的话,这位大概是才闹完婚宴,也不知她身上的伤,是不是与悍然出头的大理寺神僧交手所致。

莫愁莫愁,莫要忧愁。

李遥嘿了一声,暗道自己也是心大,人家都杀上门来,不趁着对方受伤占先手,反而还上赶着给人治病求医,再是怜香惜玉也不该搭上性命,真是好日子过得久了,心也养的野。

不提他在这里感叹春秋,待到丫鬟们进来,李遥嘱咐一句好好服侍,便深一脚浅一脚地退了出去,扶着赶来的陈婆子进了书房,“这事儿是赶上的,若我没有料错,屋里那位咱得罪不起,您费心好好照看,等到她伤好,恭恭敬敬地送走,我不方便再去。”

见陈婆子点头,李遥压低了声音,再道:“等张管事回来,让他明早去慕容家府上看看,若是那位少爷回来,便说我要过去拜访,若是没回来,再转道去王家,询问是否能让我登门拜访,就言……我有要事相求,事后必有重谢!”

陈婆子闻言隐隐有了猜测,脸色前所未有的郑重,宽慰道:“少爷只管放心休息,老婆子亲去照看,若有一二异常,立刻派人告知,您千万别犹豫,第一时间带人离开。”

李遥轻轻摇头,叹道:“还没到那步田地,希望是我想差了。”

陈婆子伺候着人躺下,缓缓退出书房,只低头几步路下来,再抬起头便没有一丝一毫担忧神情,只捏着帕子的手微微颤着。

近些时日她随着小主子见过不少江湖中人,心性早不似以往只顾宅内琐事时的谨小慎微,即便是张管事也自叹弗如,等到去而复返踏进后院卧房,就连手指尖都稳住了。

待到郎中过来诊脉开了药方,陈婆子扫了一眼张管事,对方立刻悄无声息地随她来到外间,几句话交代清楚,她便再不去想,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踱步到里屋塌边,陈婆子稍稍挨着床沿坐下,接过温热的布巾仔细擦拭姑娘身子,随即端着煎好的药汤扶着人喂下,等到对方呼吸平稳睡下,这才不声不响地离开。

期间趁着人还醒着,几次交谈竟套出不少话来。

倒不是说她陈婆子做事比李遥强,而是女人的事情,她更晓得如何去应对。

加上没有那些个杂七杂八的心理压力,也就可以保持若无其事的心态。

这姑娘姓李,名莫愁,的确是位江湖女客,遇上的破事儿也叫人堵心。

可要让陈婆子说,以往老爷夫人还在时,那临安城里类似的事情只多不少。

甚至有些腌臜龌龊之事,单是听着就让人恶心反胃。

李姑娘至少还保住了身子清白,自己也不是那种身若扶柳、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弱人儿。

图个什么为了一个臭男人寻死觅活的?

想要报复那混账,方法多得是,她陈婆子眼睛一闭一睁就能说出十来个,至于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么?

待到翌日,陈婆子刚服侍完李莫愁,就见张管事风风火火地回来,进门儿脸上罩着的一层霜还没扫下去,不禁奇道:“半年多了,慕容家少爷还没回来?”

“哼,哪儿能啊,早回来啦——!”

张管事拉长了音儿,撮着牙花子恨声续道:“也是咱家该他欠他的,那慕容家姓包的管事可真个儿厉害,三言两语把姿态摆得比天还高,借船成了咱荣幸,求他们少爷见上一面,嘿嘿,快成了进京面圣,我呸!德性!”

陈婆子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拉着张管事紧走几步,待到墙根儿下面,才低声问道:“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他家少爷日理万机,时间都是掰碎了使,非也非也半天,认准了我们这边是借着船的事儿,上赶着想要去拉关系,低了头就死命往下踩,要不是主子一再告诉我别惹他家,我必要他改了那破口头禅!”

张管事边说着,边伸手指向另一边,“还有那王家,主子念着她家孤儿寡母不容易,之前但凡有事儿,咱都是有求必应,如今可倒好,只说了句上门拜访,下边那四个老婆娘也不听解释,上来就把我轰了出去,船还让咱自己找人开回来,疯了,都疯了!”

“行了,在临安老宅时,这种事儿不都习惯了?”陈婆子听过,脸色也不大好,但并没有像张管事那般跳脚,“你快去告知少爷,我这边再想想折儿,赶紧让人把伤养好送走,以后你和少爷也别再和三教九流的瞎牵扯,末了还要担惊受怕。”

张管事闭目半晌,刚要点头应声,府门处突然跑来一个小厮,“张伯,婆婆,外面,外面!”

“慌里慌张的,像个什么样子,爷以前怎么教你们的!”张管事心里窝着火,这会儿彻底爆了出来,“把舌头捋顺了,到底怎么了?”

那小厮喉咙上下滚动一番,神情依旧恍惚地道:“是程家来人了,马车就停在外面。”

“程家?”听闻张管事回来的李遥信步而来,眼中冒着疑惑,“哪个程家?”

“扬州宝应的程家,据说好大的来头儿!”

“走错了吧?!”李遥愕然四顾,“我不认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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