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往事（1 / 2）

农村的称呼很奇怪，哪怕不是亲戚，有时候，也会带上个亲戚的后缀。

“黄姑爷…”

“黄老五！”

汪可人皱着小鼻子，气冲冲的跑了上来。

“哟～口水娃儿也在呐～”，老人嘬了嘬手里的烟斗，慢吞吞的说道。

“哼！臭死了～”，汪可人不停的挥着手，叶子烟的味道她实在受不了。

“五叔。”

肖文兰也到了，柔声的打着招呼。

“小兰，走吧，先进去坐坐。”，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往村子里走去。

一路上遇到许多人，都是老面孔，三人一一打着招呼。

到了家里，肖松把买的香烟和吃食拿了出来，老人也不客气，抬了抬手让他提到屋里去。

老人是个木匠，年轻时远近闻名，连附近的村子都找他做东西，他人很好，以前经常照顾肖家，还被传过闲话。

老人经常逗他们玩，从小就叫肖松美女，说他长大了一定很漂亮……这是诅咒。

至于汪可人，有次她睡午觉不知怎么的，流了一大滩口水，枕头都打湿了，然后…整个下午，村子里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肖松在屋里转了转，看到了工具上盖着的布，以及上面厚厚的灰尘。

出去又聊了一会儿，三人提着东西往后山走去，那里是墓地，埋葬着的，是许多人的记忆。

去往后山的路，意外的干净整洁，没有杂草，应该是黄姑爷的功劳了。

来到坟地，看着眼前的一座座坟茔，三人心里沉重不已。

从左到右，依次是肖松的三舅，爷爷，姑爷，爸爸，还有…奶奶。

“我们来看你们了…”

肖文兰低声的说了一句，和肖松一起点烛烧香，一向吵闹的汪可人也安静下来，默默地摆放着花圈，把纸钱堆上，点燃。

肖松把一个蛋糕放到坟前，点燃上面的蜡烛，缓缓跪下磕了一个头。

奶奶，生日快乐。

做完这一切，就该放鞭炮了，肖松正把鞭炮摆到坟前，就听见了二姑气愤的声音。

“张义生！你来这里做什么！”

肖松转头看去，只见远处正立着一个人影，一身黑衣，神情有些拘束。

“张叔…”

“张叔叔…”

肖松和汪可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往一旁走去，把空间留给二人。

刚绕过一个弯，两人就遇见了一脸迷茫的张瑞。

“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看来还得走远一点。

……

来到一块种烟草的地旁，三人沿着田埂坐下，张瑞回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担心道：

“额…他们不会吵起来吧…”

肖松伸手折了一根嫩叶，好奇的尝了尝，“没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真的没事吗…兰姨好可怕…。”

“她……”

肖松笑了笑，心想你还没见识过她更可怕的时候。

有次他被一群孩子骂是没爹没妈的野种，他一生气，就把他们全揍了，那些孩子的家长事后找上门来要说法，二姑一个人舌战群雄，把所有人都骂走了。

骂的什么，肖松没有在意，只记得身前那个略显瘦弱，却又无比伟岸的身影，以及她大声嘶吼的那句。

“老子就是他妈妈！”

……

“哥，烟草上最嫩的叶子就是最好的吗？”，汪可人看着眼前一米多高的烟草，好奇的问道。

肖松闻言走了过去，他在网上看到过科普，记得好像不是这样。

“中间靠上的烟叶是最好的。”，张瑞给出了答案。

“对，最上面的，是中档烟的烟叶，下面的，是低档烟的烟叶…吧…”，不想显得自己没见识，肖松强行科普了一下，反正错了也没事，张瑞不会拆他台。

“哦…”，汪可人憨憨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哥你平时抽的是哪部分烟叶啊～”

肖松撇了她一眼，“我抽的地上的，你脚踩的就是。”

“啊！”

汪可人匆忙后跳，结果发现是一片烂叶子，顿时鼓起了脸颊。

“你烦死了！”

“小葱，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张瑞有些坐不住，担心的说道。

“别去了，分不清对错的事，只有双方都放下才能结束。”

肖松咬了咬嘴唇，也觉得头疼的很。

“对错？那种事，不能用对错来算吧，你爸很勇敢，但我爸…也没有错啊。”

“勇敢？嗯…确实，站在各自的立场上，谁也没错。”

“立场？我爸能有什么立场？”

听到张瑞的回答，肖松感觉不对劲，有种跨服聊天的感觉，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张叔…是怎么跟你说的？”

张瑞愣了愣，开口说：“你爸和我爸是队友，为了救他，不幸牺牲了…不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