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幻影之蝶33（2 / 2）

洛渊知道，综合实力才是最重要的，理应在其他方面不弱的情况下找一点登峰造极，他必须找到一个平衡点。

但这也并不是说，他对挥刃不再怀着热情。

可是若将全身心全部投入兵器上，那他又算是什么呢？

武器是工具，挥舞兵刃是为了保护，而非杀戮。

这柄杀人兵器上留存的一丝温柔，不知刀的主人是否体察得到呢？

而到了那一天的夜晚，秋残风烛，萧冷条肃。

鬼佛的蓝光泛照着漆黑的空间，洛渊盘坐在它面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是时候了。”

洛渊抬起头，墨黑的发丝散落着，手中提起那把熟悉的刀具。

面前，蝴蝶夫人的面容依旧冷峻。

火苗旺盛，气焰嚣张，金亮的佛像被灼烧得面目狰狞。

下一刻，两道身影瞬动。

哐，哐

洛渊挡下两排手里剑，金属的清脆声彻响。

蝴蝶一下弹丝，瞬间回转而下，切割黑刃。

铮！

挡下之后，攻击接连不断。

苦无在蝴蝶手中舞动，宛如幻影叠重。

哐，哐！

对方忽而抬脚，一记重击向下。

彭！

洛渊挡住，刀身铮鸣。

紧接着，趁对面硬直之时，他持刀斜砍。

噗哧！

“咳！”

一抹鲜血洒落在地上，蝴蝶被伤到，往后退撤。

可洛渊绝不会放过机会，垫步冲向前方。

几轮拼刀之后，蝴蝶暂避锋芒，跳到钢丝之上。

她举手弹指，浓厚的雾气笼罩了这一片地方。

“迷失在幻境中吧。”

瘆人的叫唤声四处响起，那从喉间发出的

“唔啊——唔啊——”

洛渊环顾四周，外表透明的人形物从地里抬起头来。

他们手中握着不同样式的武器，一齐地朝洛渊扑来。

“幻术。”

洛渊十分冷静，不显慌乱，边躲闪边朝佛堂的大柱子跑去。

一小段时间之后，幻影之蝶婷立在钢丝上，再次弹指。

下一刻，透明的灵体们齐齐发出哀嚎，变作了一片金色的光团，朝着洛渊所在的方向飞来。

咻咻咻

光团撞击在方大的木柱上，散开了。

“知道躲闪了吗？狼。”

衣物穿风的声音传来，洛渊从柱子后面跳出，回身弹开了飞来的几把刀子。

从钢丝上轻轻落下，蝴蝶夫人向着洛渊快步奔来。

洛渊看得出来，受伤后的蝴蝶翅膀扇得吃力许多，那干枯的手上血管毕露。

双手握紧恒墨，他不断招架着，来自对方连续而相较之前已经显得迟钝的攻击。

在苦无双并重击之时，洛渊奋力抬起刀身。

这使对方陷入短暂的失衡，也正是这极短的时间，使他得以再次砍到老妪的左臂。

黑刃锲进血肉，蝴蝶一记左踢，撞击刀身，发出闷响。

可伤口血流仍然，蝴蝶夫人扶着手，拿开，掌中暗红的血。

“呵呵呵……挺有本事的吗。”

洛渊喘着气，手臂上的肌肉颤抖着，刀身抖动。

咻咻

两排手里剑再次袭来。

可这次洛渊俯身下滑，避开了所有的暗器，直劈向空中落下来的蝴蝶。

幻影之蝶显然没有料到他的动作，在空中被砍落，失衡倒地。

洛渊乘胜追击，紧接着两刀挥砍，蝴蝶苦无脱落，架势全无。

接着，他将血染的黑刃刺进了对方的胸膛。

“噗哧！”

再次拔出，血溅如虹。

蝴蝶身体前倾，洛渊借力蹬起，于空中两次砍击她的双臂。

而后，他落到蝴蝶夫人的身后，恒墨在手中打旋。

双手握紧，刀锋向前，直插其背。

“唔！”

蝴蝶夫人身体一阵痉挛，无力地向前倒去。

若影若无的声音伴着她化作灰尘的散去回荡在佛室。

“长本事了啊，狼。”

洛渊洒去血槽中的红腥，心中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情感。

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不忍，有结束因果的释然。

在他无法理解这股感情的时候，他的手掌不自觉地竖立，向着逝者的方向单掌行礼。

而后，一层迷雾突然笼罩了己身。

眼前出现了场景，那是一段记忆。

一片血流成河的沙场，厮杀声与风声响得凄凉。

身披甲胄的人们战栗着将对方的喉咙割开，血染上了灰尘，伤口上的蛆虫慢慢地爬着。

一名十岁男孩的父亲，亲手将另一名二十岁女子的丈夫的左手砍下。

嘶吼声，呻吟声，愤怒，恐惧，是战争在此地的作画。

洛渊看着他们与斗罗大陆迥然不同的衣着，心下知晓了这里就是芦苇之地。

就算是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残酷血腥的场面。

可他心里没有恐惧，甚至连亲见血肉分离的恶心与反胃都未曾产生。

而此刻，他的内心已经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所填满。

那就是——“怜悯”

痛心别人的命运，感伤这样的残酷。

这种为他人心痛的感觉是很奇怪的，但却让人不觉厌烦，这是为什么呢？

战场中央，一片空地上。

看样子似乎是两方将领的人正进行着决斗。

实际上，这场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

手拿长枪的高大武士猛然向前一刺，沙尘漫天飞舞，掩盖了视野。

但待风土散去，另一名黑色盔甲的武士从中冲出。

他满脸血污，趁势斜上挥刀，砍伤了对方的侧腰。

脚步忽转，又再躲过了对方的矛芒。

随后，他将白刃刺进了对方的脚板，血红浸染了麻布。

高大武士将手中的长枪猛力向他挥下。

锵！

黑色武士凭刀硬挺，随后竭力将其移开。

哐，哐，铮！

长枪与刀刃不断交锋，两道身影不断变换。

突然，枪芒如雷，直直前刺。

可未见血红，黑色武士躲过此击。

紧接着，他趁对方失防之际，奋力蹬上了对方宽大的肩背。

白亮的刀身闪烁着夕阳，没入了对方盔甲的间隙。

高大武士身子一颤，疲软下来，黑色武士从其上跳下。

那具尸体随后倾倒在沙场之上，阵起了一片尘土。

黑色武士提刀而立，对着战场上的人宣告道：

“敌军首领田村，已经被我击败！”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在洛渊耳畔响起。

“这便是剑圣——苇名一心，盗国之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