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金龙王的身影（2 / 2）

“可是，”唐舞麟打断了它，“我的父母也只是普通人，金龙王……为什么会在我的体内。”

神识闪烁着，尽管它没有双眼，但唐舞麟感觉得到它在盯着她。

神识检索着自己所知的一切，可经人雕琢后精致而残缺的记忆让它无法回答，这让它感到了内疚。

许久，老唐宛如喟叹般说道：

“对不起，舞麟，我不知道。”

“是吗……谢谢您了。”

不过，唐舞麟突然又抬起头，问道：

“老唐，金龙王的封印很稳固吗？”

“是的，那是经由强大到我们无法想象的力量作下的。”

“可…………”

唐舞麟沉默地站在原地，没有再说下去，她想忘却的那股痛苦再次重返记忆。

她的眼前又出现了那副熟悉的情景：沙岸边肮脏的鲜血淋漓的人影，鹰在空中盘旋不去。

她想起了娜儿的离去，想起了找寻不到的内心的空落，想起了奔跑时喉间的冷涩。

“所以……到底，这些都是我造成的么……”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唐舞麟脑中，而泪珠忍不住地从眼眶掉落。

自责与懊悔充斥着她的内心，她将原因归咎自身，并因此深感痛苦。

她痛苦于娜儿的不告而别，更自责造成对旁人的伤害。

呜咽声回荡在一片黑暗之中，老唐与金龙王无言地见证着这位孩子的悲伤。

唐舞麟用手抹着泪，眼前只剩模糊。

神识没有出声，它是与唐舞麟一同诞生的，同它所说的一样，它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因此，它也知晓唐舞麟的经历，而金龙王能量的外泄——便是它奉命释放的。

尽管，它也没法知晓其中的原因，它只是一道神识。

这不需要它思考，也由不得它思考，它听命行事，只要这样，也只能这样。

时间在黑暗中不见痕迹，但确实过了许久。

抽泣声渐渐淡去，老唐的声音才传入耳畔：

“舞麟，这并非是你的错。”

“可……这些又是谁造成的呢？”

“可能……并没有任何“人”吧。”

唐舞麟看着它，眼里显露出别样的情绪。

半晌，她说道：“如果哪天，我知道了是谁策划的这一切……”

“唐舞麟，”神识打断了她，“你要怎么做呢？”

“我……一定会让祂付出代价。”

唐舞麟眼神灼灼，心中卷起漩涡，坚定的神情让金龙王的魂魄不禁侧目。

神识的光芒忽明忽暗，像在思索，又想在挣扎。

它知道，自己理应去阻止唐舞麟这种想法的发展，可它没这么做。

创造之初的目的，同它近十年来形成的意志产生了冲突。

作为一个受命而成的产物，它已经无法分清楚如何去做。

可在这个孩子身上见证的一切，她的笑容，她的泪水，一切美好到不真切的事实。

这些难以磨灭的感情与回忆，在这三千多个日夜的时间里，已悄然使它身上的镣铐松动。

那天，释放能量的那一刻，它的心中闪过一丝悲哀。

更有的，是犹如父母般的怜爱——它已不在只是个程序或造物。

神识动摇了，它第一次打算违抗那个存在。

而一种名为人格的事物则在此刻于它体内滋长。

唐舞麟看到，神识在片刻之后突然绽放出万丈高光。

千万束明亮却不刺眼的光芒照亮了空间，宛如一把火划破黑夜，黑暗褪去，脚底的混沌也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湛蓝的天空，与温和的阳光，唐舞麟发觉自己已站在柔软的沙滩上，不远处汛音起伏，潮起潮落。

随着精神之海被改造，唐舞麟的精神力也得到蜕变，尽管她现在仍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老唐再次出现在她身前时，已是一名女性的酮体，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但面孔模糊不清。

“老唐，这是你干的？”

“不过是让这里更好看些，怎么，不喜欢么？”

老唐的声音变得女性化，也平添了一股人情味，这让唐舞麟陡然多了些亲切。

她立马红着脸摆手道：“不，不是。”

接着，她拭去眼泪，沉醉地望着海面说道：

“这……实在是太美了。”

“那太好了。”

老唐带着母亲般的慈爱说道。

一人一神识一同并立着，许久地望着海潮的汛音。

之后，老唐嘱咐了唐舞麟有关金龙王封印的事情——在第一道封印解锁之前，她必须找齐那三样灵物。

唐舞麟答应下来，随即感到一阵梦醒的眩晕。

再反应过来，眼前便已是熟悉的房间，阳光正明媚地透过窗户。

寝室的其他人都已不在了，唐舞麟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升班赛的第二场！

她赶忙从床板上跳起来，快速地洗漱一番，边往场地奔去。

待唐舞麟赶到，离比赛开始也不过十分钟了。

看到她才过来，舞长空黑着脸，沉声道：

“人终于到齐了——上场！”

谢邂则在一侧坏笑着，拉着唐舞麟上台，边问道：“是不是昨晚吃多了？都睡成猪了！”

“你懂什么，”古月冷冷地回道，“舞麟这叫养精蓄锐。”

“你们两个别吵了……”

说着，三班的队伍也走上来了。

便是那极具辨识度的三胞胎——古氏三兄弟。

他们三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头上那撮毛颜色不同。

但他们也不过是一环而已，虽说是飞行武魂，却是被唐舞麟三人事无准备而精妙的配合下瞬间下场两人。

至于最后一个家伙，则是被唐舞麟一拳击飞，一样，她连武魂都没使用。

这场比赛用时不过五分钟，就是对方释放武魂有些拖沓了。

五班便这样成功晋级三班，让围观群众都惊讶不已。

唐舞麟三人走下台，而谢邂则叫道：

“哎，没过瘾啊！”

“你可是差点给扔下台了。”

古月继续同他拌嘴。

谢邂却转而说道：

“今天的重头戏，可不是我们呀。”

他指向台上，唐舞麟顺着看过去。

而在场边的教导主任龙恒旭沉声道：

“下面，一班二班队伍上台！”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洛渊独自地走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