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另一个故事21（1 / 2）

将最后一斗碎木倾倒进壁炉后，斯派克站直身子，伸了个懒腰。

“啊....我恨打扫。”

冒险者痛苦地发现这一通折腾下来，壁炉上那盏灵钟的指针已经指向午夜。

这对于尊崇健康作息的人来说，无疑是个打击。

不过就像霍利的初代族长所说，“如果每个人都能把戒除恶习时的借口换成金币，那我将是整个泰拉森最穷的人。”

这句本用于自吹的话语，现在倒成为了许多人安慰自己的有力论证。

只有那些吃屎都能拉出黄金的霍利们才看不上这些‘金币’，我们这些还需要的人当然是‘金币’越多越好！

就是不知道，将借口换成金币这种超阶炼金术什么时候才能研发出来。

“她选晚上动手，我也没办法啊，总不能连生切白鲑鱼都不吃就直接翻脸吧....再买可得到明天了，那唐尼还搞什么限时限量的把戏呢，今天这夜实在是不熬不行啊。”

斯派克一边自言自语着为自己开脱，一边整理壁炉上的一些小物件。

然后，他感觉眼前的景象好像有个东西比较突兀。

“这幅画是哪来的？”

视线从一只线条粗犷的小木马往上移，一幅竖长的布面油画端端正正地挂在壁炉上方。布置它的人显然很尽心，数个隐蔽而精巧的挂钩将整幅画作绷紧得恰到好处。

这是一幅情景画，一位头戴桂冠的女士正将长剑轻置于一位骑士的肩上。

画面中充分利用了冷暖的对比，青灰色的背景充满肃穆，骑士则身着红色的斗篷，让人联想到荣誉、热血。周围的年轻侍童，异族扈从们均神情严肃，凸显着此刻的庄重，进行册封的美丽女士更是将骑士一生守护的含义表达得非常清楚。

一幅杰作。

斯派克点了点头，目光往右下角一扫找到了作者的名字。

皮埃尔·雷顿，一位黎明战争前时代的画家，他的很多作品都享誉颇广，尤其是帝国骑士相关题材的作品是公认的精品。

“这是什么时候挂上的？”

斯派克有点困惑，他对于画作没有什么兴趣，基本不太可能是他随手买回来挂上的。

而且，把一幅油画无保护地挂在壁炉上方这种天才行为，应该也不是任何爱惜画作的人会干的事。

那个卓尔？

斯派克略一思索，有点明白了。

这可能是卓尔的什么黑暗美学设想。

比如站在这幅名为《荣光》的画下将一个帝国人剖心切碎，然后再用画布卷起碎尸丢进壁炉焚烧以升华自己的复仇仪式之类的。

疯疯癫癫的黑暗种族嘛，追求的仪式感大多是这样吧。

斯派克放飞了一下自己那狭隘的种族刻板印象，接着又毫无心理压力地端详了一会雷顿大师的精湛画艺。

作为黎明战争前时代的人类画家，雷顿大师作品也充斥着那个时代独有的气质。

永远是主角的的人类形象，以及对异族形象居高临下的仁慈或施舍姿态，无不展示着那时人类的骄傲与自信。

就这么欣赏了一会，斯派克默然不语。

在她的计划实施之前，这幅画可以解释成一种讨好的行径。

而如果计划成功了，那就是...复仇盛宴中一道以嘲讽帝国现状为主题的前菜么？

长寿种的思维果然不太一样，三百年对于卓尔精灵来说是最多两代人的事情，对普通人类来说可就将近四五代了，是足以让很多人类遗忘很多东西的一段时间。

再说了，如今帝国依然掌控着西大陆近六成的海岸线以及复数的资源位面，在已知只有三块大陆的主位面这是绝对的第一梯队势力标准，没什么人会对现状感到不满。

除了那些寿命悠久的强者们。

斯派克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转过身拿起了桌上一本被铁链拴起的正方形书本。

这是前两天在一家名叫“知识之声”的藏书店淘来的，那个哑巴店主在听到自己的需求后非常迅速地把这本怪模怪样的藏品挑了出来。

“在月末的午夜解开铁链，你就能看到真正的自己。”

斯派克是这么理解当时那一顿比划的。

至于这是不是又一个手法高明的诈骗犯....斯派克不确定，毕竟今早他路过那家藏书店还看到了那个店长在用蝴蝶般翻飞的手势‘怒斥’顾客。

血裔联邦的基础符文学给炼金术带来了许多变化，它降低了大部分低阶魔法物品的制作难度，带来了更多稀奇古怪的组合发明，同时也让人更难分辨坏脾气的炼金术士与演技高明的骗子之间的区别。

但斯派克还是会买下每件涉及心智领域的物品，哪怕他已经攒齐了差不多一整面书柜的假冒伪劣古籍也一样。

失忆是一个可大可小的毛病。

忘记一些人的名字，或是直到家门被推开才想起母亲吩咐过的家务，这些不算特别严重。

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件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这算是耳边有蚊虫飞舞级别的烦恼。

而极其明确地意识到某个节点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带来的是....恐惧。

这对于任何一种智慧生物都是可怕的刑罚。

谁进过我的脑子？

它想做什么？它做了什么？

斯派克要稍微幸运一点，不知是出于典狱官的狂妄还是疏忽，他还能想起一件事。

或者说，一句话。

每当他试图回忆从那艘巨舰上逃脱之前的事，一串由血色火焰书写的符号就会填满他的脑海。

虽然是从未见过的文字，但斯派克能理解那串燃烧符号的意思。

“战斗至死，罪人。”

假冒伪劣也需要有基本的逻辑，造假可不是一项粗糙的活计，斯派克在那些古籍上的花费其实并不算完全的浪费。

通过那些古籍了解完心智领域的基本逻辑后，他能确定，这应该是某种极为罕见的刑罚——灵智惩戒。

罕见的原因在于成本和难度。

但问题是，灵智惩戒一般都还会附加触发式的痛苦震颤或什么其他的折磨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