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面具20（1 / 2）

丽莎揉了揉脸，然后弹出一颗小火球，将卓尔尸体点燃。

焰火将她立体的五官照耀得明暗不定。

直到斯派克慢慢收敛了脸上的昂扬斗志，倚墙站着的丽莎才开口说话。

“真没想到我还能碰见一名克洛诺斯，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意识到，如果把你交给联邦，别说什么开拓骑士，换到的赏金去帝国估计能买来一个伯爵头衔。”

“如果真能拿到赏金，也只买得到一个头衔。现在的帝国最多再给他一座象征身份的小城堡，想要实打实的封地只有在新大陆才有可能。

毕竟那位卢修斯大帝这几年的折腾...”

斯派克扯了扯嘴角，“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无论是和玛丽夫人的亲密，还是对帝国内幕的了解，都在表明某人似乎已选好了后续的道路。

这也是强大冒险者的常见选择，继续于厮杀中赚取财富和充当某些庞然大物内半平等的武力后援，并不难选。

哪怕是力量还有上升空间的天赋优异者，想要继续成长也会开始需要大领主或巨型企业才有的资源供应。

“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不关注外面的局势嘛。”

丽莎淡笑，然后轻巧地绕行几步，踏在了刚刚熄灭的余烬上。

岩石地板上已完全失去了卓尔的形状，只剩一块暗里透红的区域和几堆灰烬。

看着脚上发出呲呲声响的皮靴，丽莎皱皱眉，然后俯身脱靴。

她将那双漂亮的小羊皮靴放在一旁后，直接赤脚站在了烧得发红的石板上。

感受着足底的温暖，龙脉术士满意地哼了一声，才接着说道：“远征军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这个笼子对我来说还不够大，我只是比较喜欢玛丽而已。

另外，不考虑和我一起试试把那份赏金拿了？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傀儡师，她制作的血肉密偶说不定能骗过那些赫血种。”

说到最后，丽莎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斯派克。

她这样直截了当地开联邦悬赏的玩笑，就是为了表明自己没兴趣以正规途径去拿那份赏金。

戴蒙这种初来乍到的贵公子还不清楚，在染血荒原，有些贵族式‘默契’会让人更加警惕。

拿得出帝国现任皇帝的手令，还认识构装师，那个男孩开出价码的同时基本相当于自报家门。

斯派克的回应似乎更加坦诚。

“那份身价不是为我准备的，我连基本的训练都没受过，只是挺过了改造仪式而已。而且....在他们看来，那些因为一道命令便引颈就戮的蠢货才是真正的克洛诺斯吧？”

“你能想象那个画面吗？征服了无数位面的冠军斗士，在一张轻飘飘的文书面前放下了战刃。

是的，哪怕卸下甲胄的高贵战士也不是那些杂种能轻易伤害的。

但真正致命的武器早已备好，整个国度从上到下的背叛与抛弃，才是刺入灵魂的恶毒攻击。”

“来自背后的刀剑并不新奇，破损的装备、一份错误的地图或者几队多出的敌军....这些都可以接受。克洛诺斯作为帝国的利刃，与这些腐肉作战也是职责之一。”

“但是当他们反被指认为腐肉，被曾经保护的民众斥责成‘阻碍和平的唯一因素’后，哼....”

斯派克站定，视线转向丽莎，眼神无比空洞。

“我看到刚完成训练的新兵面露动摇，然后被呼啸落下的聚能弹炸成碎块。”

“我看到拥有服役钉的老兵们面色依然冷静，那些可笑的魔导铳甚至挨不到他们的衣角。于是我准备和他们一起战斗，但很快我就发现，他们早已陷入更深的疯狂。”

“狂怒占据了他们的脑海，让他们毫无章法地去冲击那些精心准备的阵地。交错的战壕里塞满了黑血杂种的魔导射手，各个重型奇械据点内又有各方的强者驻守，诸神都会在那条防线面前止步。”

“但我们就是为此而生的。”

“一次突击，只用一次突击我们就撕裂了那条防线。然后一直卑鄙地躲在队伍中央的我，终于见到了那些‘净化协议督察官’，见到了那位帝国未来的至高者。”

描述的主语由“他们”变成了“我们”，斯派克已经忘了继续扮演局外人。但丽莎没有出言提醒，只是继续安静地看着这个情绪逐渐激烈的男人。

或许是卓尔血液带来的记忆扰乱，激起了回忆池塘深处的一些淤泥。

又或许是再次见到那位皇帝的亲笔手令，让遗忘织成的茧被撕开了一条缝隙。

此时的斯派克已不复往日里那种介乎于颓丧与洒脱之间的作态。

他的身躯不知何时已挺拔如剑，就连手里的扫把也被竖直正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