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过去15（1 / 2）

大海在高耸的石壁脚下发出轻柔的嘘刷声，以居高的视角看去，深色的整块海面展现在跟前，像丝绒般厚重，如兽毛般柔滑。

突然间水花四溅，一道暗红身影撕裂海面，勾住石壁后往上攀去。

隐约流转的暗红气流之下，这人形身影还覆盖着一套青灰色的狰狞甲胄，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刀砍枪刺的痕迹，触目惊心。

虽然披挂着一套看着就厚度惊人的甲胄，但是人影攀爬的动作格外流畅，如同那套重甲根本没有一点重量。

只是在他碾转腾挪之际，总会有些暗红近黑的浓郁血气从盔甲缝隙中泄露出来，但随即又会被吸回去，如此循环，将披甲人影包裹在了若隐若现的氤氲红雾中。

暗红人影刚爬上崖岸，就有一道雄壮身影从天而降，拦住了他的去路。

二者似乎简单地交谈了几句，然后画面一阵波动，便只见雄壮身影缓缓朝前倒下。

在他后方，盔甲破碎大半的人形踉跄着迈动步伐，血气稀薄得几近消失，露出的模糊面部上有两点深幽碧光闪动，宛若鬼火。

视野拉远，在雄壮身影倒下的方向上，一艘浓烟与火光中的巨舰正慢慢没入海面，几架样式古朴的飞空器在上方盘旋。

就像垂死巨鲸招来的食腐鸟类。

接着画面开始闪动，不再有这么大段的连续影像，有的甚至是几张图片。

污水横流的破烂帐篷、普普通通的小旅馆、甚至还有几张看着像是贵族城堡内的宴席，不知是如何被记录到的。

各色场景飞速切换着，其中的人物形象也在不停地变化，除了都是男性以外毫无规律。

但是在不断闪动的画面中，一个小小的细节逐渐变得显眼了起来。

所有出现的人物，都有一对色作深碧的眼睛。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一处杂乱的兽人营地，飞舞的蝇虫之中，一顶森森白骨制成的笼子里躺着一名闭目的高大男子。

几秒后，静止画面中的男子突地睁眼，两点碧火呲得燃起！

水镜骤然破裂，燃起碧火的位置被一双平静的眼眸取代，斯派克面无表情地端起一盏银杯，抿了口其中的薄荷茶。

“冷静，别冲动。”

吉莉娜上半身后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只是她左手五指夹了三根猪肉肠，右手还握着片涂满果酱的吐司，看上去不够严肃。

“这可不是市面上买来的情报，花了某位辛苦的女工大半夜才理出来啊，结果她还大方地免费展示给了第一位观众，很有诚意吧？”

握着吐司的手在空中悠然地摆动了几下，它的主人也悠悠开口。

“展示她非法入侵贵族城堡的罪证和毫无根据的莫名联想么？”

斯派克继续抿着薄荷茶，不咸不淡地跟腔。

“啊，其实刚刚没放完，后面还有每份情报的地点和时间信息的。如果有人按照时间排序，再去看那些地点，感觉会发现一条蛮清晰的路线，唔，抹多了...”

吉莉娜咬了一大口吐司，被过浓的果酱腻得皱起眉头。

“而且开头那个大家伙，是帝国的‘光荣级’吧？帝国佬在黎明战争后再也造不出来的巨型母舰，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沉了一艘，还是在离珀斯港口不到十海里的地方。

当时可把帝国军部给气坏了，他们甚至在泰拉森会议上顶撞了血裔联邦的代表！想想帝国在那上面都当多少年的吉祥物了，啧啧，也不知道是谁胆子这么大...”

斯派克突然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吉莉娜，“如果你的底气是手上戴着得那几枚小东西的话，我劝你还是再想想接下来要说的话。”

“嘿，你这样也太伤我心了，难道你觉得我是要...勒索？！我们这么多年，呃，多月....好吧，多次的感情就这么脆弱吗？”

吉莉娜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什么意思，直接说吧。”

斯派克微微有点头疼，眼前跳脱的半精灵实在是让他有些错乱。

“那位玛丽夫人和你们的关系不错，是么？事实上，我相信可以用“朋友”这个名词来指代你们之间的关系。”

“和她有什么关系？”

“噢，别误会，我只是拿她来当个代表而已，一群正在自掘坟墓的家伙的代表。

不知何时起，穆雅内每位议员都有那么两三个高星级的冒险者朋友，并且都能让这些“朋友”优先接取自己的委托。”

“他们霸占的强大冒险者太多，已经到影响正常贸易的地步了。”

“是的，穆雅是一片没人敢不和平的土地，但没有三星级以上的冒险者带队，普通商队可走不进染血荒原，来这儿的风险已经快抵消利润了。

所以我希望以后在赏金差不多的情况下，你能优先，或者起码轮流地考虑普通人和议员们的委托，为此我会支付足够的利益...而且这绝不是要求，只是一个可以拒绝的请求。”

吉莉娜的一长串话语没有丝毫停顿的流淌而出，看起来她准备了很久，或是说过很多遍。

斯派克沉默片刻后说：“我不记得我有筛选过委托人的身份。”

“那位‘诺拉小姐’会，对吗？公正的她一直在根据历史成单数、赏金预付率或者是反馈评价这些指标排序....真不知道那位是怎么想出的这一套，但这样会让议员挂的委托永远压在上面！

普通的商队只能走他们的渠道才雇得到人，而你们也在不知不觉中只接得到他们的委托！”

吉莉娜的音调逐渐高昂。

“所有议员的渠道都比其他城邦的协会分部要高三成！想想吧，那些家伙什么也没做，却能趴在所有人身上吸血，数额还一点不小！

当然，他们也知道要分点油水来保养你们这些‘利刃’，玛丽夫人没少帮衬‘最后一口’的营业吧？我听说克里街已经好几年没收过十五号的租费了。

但是这样做只会让整个蛋糕越来越小，穆雅的议员来自那么多个种族，可他们的短视愚蠢却惊人的一致。”

“我理解议会对于武力的掌控欲，毕竟他们没有历史，也没有足够的税收去购买血裔联邦的安防合约。

但是他们好像有点忘记穆雅这座城市为什么能吸引那么多人了，而且他们也不应该吃得这么难看....相信我，我的请求是为所有人好，包括你们，甚至也包括那些贪婪的猪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