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捡馅饼（2 / 2）

这个斯派克的口味这么重吗？

“他是你的猎物？”

赛琳语气嘶哑地开口。

“他是我的客户。”

吉莉娜慢条斯理地说道，同时拎起台面上的骨瓷茶壶，用暗红色的茶水又填满了一个空杯。

她举起杯子朝卓尔精灵示意。

“地上的姐妹，这个人上了破碎斗篷的合约，你如果继续喝你的茶...”看着对方微尖的耳朵，赛琳咬牙，决定拿悬赏的五分之一来试探这个意外的不定因素。

“...我就花两百金币买你这杯红茶。”

卓尔与地表精灵的和解也是黎明战争中种族大团结的一个小注脚，虽然近年来又开始有了些摩擦，但大体上双方见面还是能好好说话的。

“我说，这是我的客户。”吉莉娜加重语气，“而我的客户，属于我，明白吗？”

赛琳不说话了，鲜红的眼眸微微闪烁，她认出来面前这家伙是谁了。

‘商人’吉莉娜，外貌继承精灵性格继承人类的混血种，主要以售卖各种幻生溶液为名。

再配上她那半吊子的精灵小曲，能将本就昂贵的致幻药剂卖出双倍的高价，是个道德水准处于外城区平均值附近的违禁品贩子。

在那些可悲堕落的幻生溶液吸食者口中，她还有另外一个优雅的代号——蔷薇的低语。

赛琳对所谓低语的兴趣不大，作为卓尔，她有太多更刺激的娱乐方式了，拷问与折磨的艺术美感不是低劣的感官刺激能比拟的。

但她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了，成瘾品的利润之高她是知道的，那么在高昂利润的背后，吉莉娜的武力保障来自于哪里呢？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内，赛琳已经看到了很多东西。

对方那散乱的呼吸与不算稳定的双手都清晰地呈现在了感知中，这些信息仿佛突然从环境中‘跳’了出来一样，不复方才那种明明存在但就是难以引起注意的怪异状态。

而且赛琳还注意到了对方颈间那条鸽子蛋大小的翡翠项链，经手过不少饰品的卓尔一眼就认了出来。

深林谷最近推出的遮蔽项链，是价格还未被魔导技术打下来的一种魔法物品。

但它的昂贵主要在于凡人也能轻松地多次激发，而不是多么强力的暗影效果。所以刚刚的忽视应该只是某种心灵上的误导，而不是对方真能屏蔽自己的感知。

于是赛琳踏步上前，将双手搭在了弯刀的蛇首柄上。

这个危险的动作让吉莉娜眯起了眼睛，心中略有些纠结。她也没料到现在这个情况，本以为只是帮斯派克赶跑几只苍蝇，但现在站在面前的却是恶毒的鬣狗。

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引来这种程度的杀手，他不是才十级吗？吉莉娜郁闷地想道。

刚刚古树已经通过枝桠的扭动与叶片间的低语，悄悄地告诉了她眼前卓尔的大概信息。

十四级、业绩斐然、中位血脉等几个模糊的词语让吉莉娜的小脸又沉郁了几分。

“四百金币，如果你现在离开的话。”

吉莉娜放下茶杯，试图用同样的方法送走这位不速之客，她暂时还没有对斯派克的味道感到厌倦。为了这道小食，吉莉娜还是愿意付出一些代价的，而且她不太喜欢使用武力解决问题。

但是染血荒原的老人都知道，只有雄狮的咆哮才能让鬣狗放弃嘴里的食物，额外的肉食只会让它们更加贪婪。

“哦？你现在身上带着四百金币？”

赛琳的脸上露出了妩媚而危险的笑容，她的双手轻柔地拨弄着蛇头样式的刀柄，十指轮流揉搓着它，然后缓慢有力地根根收紧。

吉莉娜无奈，这些野蛮人怎么就是不懂交易的好处呢。

她伸出一只手做安抚状，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则按在了食指的一枚湛蓝色戒指上，随着指尖与戒面的接触，几个细小的符文开始闪烁微光。

“听着，我——”

“嘿，我身上也...”

一道戏谑的男声打断了吉莉娜的最后尝试。

赛琳在男声响起的一瞬间抽刀转身。

刀刃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同时幽暗能量在抑制器的效果下不计损耗地狂涨，勉强覆盖了赛琳的全身，附着之下她整个身体都变得晦涩扭曲，肢体与弯刀的轨迹也模糊不清。

愚蠢的雄性！醒来了不偷袭还出声，真以为她护得住你吗！

暗影加速下的思维流转，赛琳看到黑发碧眼的男子还在蠕动嘴唇，他的那句话还没说完。

就在他吐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刨出那对眼珠吧，颜色还挺漂亮的。

卓尔精灵残忍地想道，悠闲地微调了一下弯刀的角度。

噗。

一声略有些沉闷的轻响。

刀刃撕裂空气的尖啸戛然而止，赛琳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突兀地由模糊不清的幻影变为了实体，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

“...有那么几百枚金币。”

斯派克铿锵有力地说出了最后几个字，然后缓缓捏紧了手中握着的卓尔脊椎，让对方的最后一丝暗影之力也消散在空气中。

此刻他的双眼正跳动着浓郁的青碧色光芒，在暗淡的房间里甚至形成了两道光柱，照耀在卓尔身上。

卓尔身后，吉莉娜也睁大了双眼，看着卓尔后腰皮肤上凸显出的一个拳头线条。

赛琳以近乎静止的速度慢慢低头，看向那只深深没入自己腹腔的手臂。

片刻的安静后，斯派克平淡的声调响起。

“为什么不肯先谈谈呢，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