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春江一梦五百年（2 / 2）

“先生是自恃有逐星境大能护佑，便可在我这小地方肆意妄为吗?”

“呵呵，小女娃。你是觉得有烟萝山三护法在，便能坐怀而不乱吗?“守门的老者仍旧眯着眼，但佝偻的身躯却是直了几分。

“还未请教老伯尊名?”

“老夫林玄，不过天地间一蜉蝣。”

“武圣林玄!?”王婉茹娇喝了一声，身形也不再似刚才一般淡定。但却并未过多惊讶。只是态度又稍缓了几分。

“放心，姑娘若不好开口，我便也不多问。我来这，也是在找一个与姑娘有关的人。”

“不知先生要找的是谁?”

“白月风。”客人顿了顿。提在手中的杯子放了下来。

“白月风?剑圣白月风?”

“世上还有第二个白月风吗?”

“世人皆知白月风生性清冷似剑，怎会来我这烟花俗巷?不知客人找白月风所为何事?”

“姑娘知道吗？这个世界就像一张大网，每个人都被困在网中。想找一个人，只要动一动他旁边的丝线，便能略知一二。这也是人的可悲之处，究其一生都无法逃脱。”中年人轻叩桌角平静的说道。

“这本就是人的宿命，究其一生，不过是一场独角戏。除非踏入缥缈的成仙之路，才能观得这张网的本质，才有机会摆脱这张网的束缚。”王婉茹似是回应着中年人的话，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宿命吗?真是不甘。即使知道会如此，我也想看一看这张网的中点。”

“先生有武圣做支持，怎也会如此落寞?”

“呵，若是姑娘你终其一生都无法脱凡，还会有这样的自信吗?”

“万事万物都没有绝对的道理。就连先生您，不也是以韶华英姿踏入过逐星境吗?虽有此不幸，但若论资历眼界，一般的逐星境恐怕也入不得先生之眼吧。即便无法脱凡，但先生其实早已不在凡人之列。”若是此时王婉茹再猜不出客人的身份，那恐怕也没有脸面在这宋地待下去了。

“哈哈哈，说的好。姑娘倒是看的清楚。”

“先生为何执着于寻找白月风?”

“为何?姑娘只要知道，白月风，可再保宋地百年不衰便可。”别看只是这么一句话，但透露出来的信息确是已另王婉茹震惊万分。平常无法观赏到的小女生姿态却是显露无遗。

“话已至此。姑娘，杜某就此告别。不再叨扰。”

“欸?客人还未听我说完，便要走吗?”似是还未从刚才的信息中反应过来，王婉茹有些怔怔地说道。

杜擎望了望透过春江阁天窗的白月光，笑了笑:“无妨，杜某知道他已经来过了，足矣。”说罢也不等挽留，扬长而去。

“这算什么事?来的莫名，走的奇妙。虽是两路人，性格却是跟你如出一辙，都是怪人。”王婉茹叹了叹气，望着桌岸上的流水古琴，似是出了神。

“如何?那小女娃嘴硬的很，也没透漏什么便走了?”出了春江花月夜的门，老人恢复了之前佝偻驼背的形象，看上去就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马仆。

“烟萝山吗?此次前来我也没想过能打探到什么，只是敲打敲打，让她们少管闲事。江湖是江湖，官场是官场。她们想站哪一队我不管，但若是站到了我大宋的对立面，世上不缺其他的烟萝山。“

杜擎靠在马车上闭眼打盹，只是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手指轻轻一碾，像是要碾碎一只飞进车里的小虫子。

“说的也是，你已经布下林家试剑会这一局。有她参加，白月风那苦瓜脸不会不来。”老仆扬了扬鞭，让那摇晃的铃铛声清脆了几分。

杜擎掀开帘子回首望了望沉没在烛影花海中的春江花月夜笑了笑。

“呵呵，凌家的公子，凌飞月。皎月岂能被凡尘染俗?林叔，这是一盘大棋，我要下尽前后五百年。第一步怎么开幕，就要看我们这位凌公子了。”

春江花月夜仍旧是灯火通明，演着人生无穷乐。只是宋地的夜空，被灯影绕了绕，变得明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