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春江一梦五百年（1 / 2）

桃花巷，作为宋地都城汴梁隐匿在暗影中的一大标志，是整个宋地最豪华，最奢靡的销金窝。春江花月夜，建在整个桃花巷的正心。一到傍晚，经常能看到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公子哥，朝中的权势大臣游醉在百花丛中。甚至是那皇宫正殿上坐着唯一一把龙椅的那位也会偶尔临幸。拿掌柜的原话来说。

“进了我们春江花月夜的门儿，您可就甭想再去其他地方了。”作为春江花月夜的头牌花魁，王婉茹天生一副狐媚相，这个评价并非是人们在诋毁她，正是说她的容颜有多绝色，那修长的媚眼与活泼迷人的双眼皮一扑一闪之间便能把男人的魂都一并勾走，下巴弧度精致却不显得尖细，回转看去并不只有骨头的轮廓，嘴唇更是丰润，上嘴唇自带一个小桃尖，就算是矜持的读书人都要忍不住说一句:“老师，读书救不了单身狗！”

当然，这样绝色的头牌是已经不会随便接客了，前些年还偶有朝中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可有机会一睹其芳容，直到一次被那位皇宫中唯一一个高坐皇龙椅的那位看中，视为禁脔，便再无一人可以登上那座最顶层的阁楼。

只是今日，春江阁中却迎来了一位生面孔。老板绣金花亲自领着客人朝春江阁顶层而去，与其他来此地消遣的男人不同，中年男子只是随意穿了一件寻常人家便穿得起的劲装，旁边只跟了一位看起来有百十岁的老者。

“哎呦，大人啊，那位可是亲自叮嘱过，您来的话一定要让婉茹小姐接待您。您今天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在桃花巷，还没有我们春江花月夜找不到的东西。”

“不用了，我只想见见婉茹姑娘。”客人摆了摆手，似乎不太适应这样的热情。

“害，可不是嘛，您瞧我这脑子。婉茹小姐就在里面，您请便。有事，招呼我就行。”

“林叔?”中年男子望着身后的老者询问道。

“不用，你自己去吧，老夫给你守门。”说罢老人便站在了门边，微眯着眼睛望着整个春江花月夜。看来今晚的小虫子还是格外的多，若是不拍打拍打，倒是显得自己生分了。想罢老人气沉丹田吼道:“管闲事的娃子们统统给老夫闪开!否则，别怪老夫手下不留情!”

“逐星境!“不知道是哪一位公子哥先开了腔。所有明着暗着观望查看这边的眼神都过速躲开来，生怕慢了一步自己头颅的鲜血就要做了这扶手漆木的染料。吼完一嗓子，老人仍然站立在门边，但却没人再瞧不起那一抹略微佝偻地身型。

“先生果然不凡，连身旁一个寻常老仆都如此厉害。”王婉茹坐在案边望着进来的客人。

“姑娘莫要取笑我，倒是姑娘如此近的距离却面不改色，果然如传言一般不落凡尘。”

“客人想听什么曲儿?”王婉茹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拨弄着琴弦颇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大风歌。姑娘可否能为我一展歌喉?”

“大风歌?客人果然品味独特，在这奢靡纵情的春江花月夜，客人却要寻军旅劲乐来寄情?”

“姑娘不会唱?”

“我若不会唱，还当的起春江阁的魁首吗?”

说着王婉茹雪便拨起了案前的古琴。轻柔的流水古琴在王婉茹手里活了起来，本来温润的潺潺小溪便似一条奔流的大江袭来。音律瞬间化为铮铮的金戈。

“大风萧瑟兮

一腔报国血

血不流干兮

誓不归故里

故里何去兮

胡裘踏烈马

马革裹尸兮

此仇世难忘

......

“好!好一首大风歌，好一曲铮铮金戈!不愧是京城首魁，杜某所听传言果然不虚。”

“先生见笑了。大风歌是国歌，是每一位宋地子民的心声，只要是宋地子民，家家户户人人会唱。婉茹若是不会，也没机会在这春江阁与大人相会。”

“姑娘谦虚了，即使是军中士卒也少有能将大风歌的雄伟气魄唱的如此大气。看来也不是寻常之人，歌舞声色怕也不过是游历于人间浮沉的历练吧。”

“先生什么话?婉茹听不懂。春江花月夜，一梦似浮生。从来都是不谈正事，只观风月。先生还不如多欣赏欣赏如此美景。何须多问?”仿佛被客人戳中了隐私，王婉茹眸中闪过一丝惊色，语气似乎略有不快。

“我听闻烟萝山中有仙女，专食人间烟火。以世间情欲正道，哪怕是缥缈如仙人也会上当。不知是否确有其事?”客人并不理会王婉茹的神色变化，随意地端起手边紫砂小杯眠了一口清茶，只是自顾自的问出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