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无题23(1 / 2)

秦泽兰最后一刻的意识停留在未婚夫谢允安那双含着愧意的泪眼。

而后就是似乎持续了很久的坠落感,以及坠入深涧时口鼻瞬间被水淹没的濒临死亡的恐惧。

如今睁开眼看到的一片被黑灰堆积且破破烂烂的茅草屋顶,她就盯着那片稀稀落落透着光的屋顶发着呆,直到听见肚子传来一声“咕噜噜”的声。

还能看见东西,还会饿,她还活着?

意识到这点,她努力地挣扎着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周围。

在她不远处拴着一只黄牛,察觉到她的动静时慢吞吞地转了个身看了看她,悠悠地发出一声“哞”的叫声。

她这是被人救了?可又为何只是随意地把她丢进牛棚无人理会?

想不通的她也不再浪费精力多想了,歇息了好一会,积攒了些许体力后就扶着梁柱小心地站了起来。

小心地摸了把衣角的位置,被隐蔽钉上的金叶子还在,身上还是原本穿着的衣衫,不过钱袋子不见了,不知是落入水中被冲走了还是被人拿了。

衣衫皱皱巴巴的,还有些捂久了的那种潮气。

感觉有些头晕脑胀的,估摸着是得风寒了。

突然传来一声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忍住晕眩缓缓转身望去,是一个脸上盘踞着一大片烫伤疤痕的姑娘抱着一大把黑麦草走了过来。

看到扶着柱子站着的秦泽兰,那姑娘面色变了变,似是可惜,又带有些同情的意味。

“姑娘?请问一下这是哪?”她开口询问道。

那姑娘听到她的询问后,复杂的情绪重新掩盖起来,只是意味不明地说道:“既然活下来了,那就是你命不该绝,好好活下去吧。”

唉?秦泽兰一时弄不明白这个姑娘的意思,但那姑娘却是不打算多说其他的了,把黑麦草堆到牛棚边上就出去了。

没多久一个身体粗壮的老妇人在两个清秀丫头的簇拥下过来了。

一打开门那老妇人就下意识地捂了捂鼻子,没好气地斥责道:“那个丑丫头是不是又给老娘偷懒了啊?这么臭,哼,回头看我怎么整治她!”

许是得了风寒鼻塞的缘故,秦泽兰倒没觉得很臭,不经意地看了看周围,感觉还好吧,还是挺整洁的了,养了家畜,哪能没有一点味呢。

老妇人走到秦泽兰跟前打量了一下她,秦泽兰问道:“请问,是您救了我?”

谁知老妇人听了这句话却是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怪笑地说道:“没错,的确是我救了你……”

说完将人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番才撇撇嘴,没好气地说道:“不中用的病秧子…样貌倒是不错,也罢,就送到西南那地界去吧。”

说完就转身离开,一刻也不打算在这臭烘烘的牛棚周围多留。

跟在妇人身后的两个丫头只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后,也跟在妇人身后离开了。

被留下的秦泽兰虽然还是不太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却是有了些不太好的猜测。

样貌好…送到西南……

她该不会是被……卖了吧?

被心里的猜测吓了一跳,但是细想却发现不是没这个可能。

这时,第一次见到的那个脸上带有疤痕的姑娘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

看到表情有些惊慌的秦泽兰见怪不怪地递上碗说道:“喏,治风寒的,你看着弱叽叽的,命还挺大,不管怎么样,留着命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被水冲到岸边上昏迷着,却偏偏被李婆子手底下那些负责拐骗的狗腿子看到带了回来,也不知该说这人命好还是不好。

大约是不好的吧,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那跟李婆子也没关系,浑身湿哒哒的也没管,就这么往牛棚里一扔了事,怕死在屋里晦气。

李婆子也就是碰个运气罢了,若能活还能卖几个钱,若不能,也就是往城外的荒山里一扔了事。

能活着她当然是不想死的,好在这些人都把她当成个少年郎,虽然看着瘦弱又病怏怏的让人看不上,但好歹能躲过被卖入肮脏地……

活着才能找到回去的法子。

于是她很配合地把那碗苦药汁子喝了,不过也仅仅只是这样了,李婆子才不愿在她身上花费太多呢,连个郎中也不给请,就拿以前看郎中时留下的药方抓的药。

许是药不对症,她的风寒症状只是减轻了些罢了,却一直断断续续地不见好,气得李婆子直骂晦气。

为了能顺利卖出价钱,李婆子才不情不愿地给请了个郎中瞧瞧,还让她从牛棚里挪到茅屋里住着了。

郎中来把过脉后,又看了看她的眼睛和舌头才摇摇头叹道:“耽误了,已经落下了病根,日后还需好生调理……”

想到这个少年……哦不,姑娘现在所在的李婆子这里,郎中也明白日后这个小姑娘日子许是难过着呢,如此想道的郎中不由地暗叹一口气。

“你的身子会比常人的弱许多,转季时多注意些吧。”除了几句叮嘱,其他的他也做不了。

“……我知晓了,多谢大夫。”

客气地把郎中送出门后,秦泽兰一言不发地拿着扫帚打扫着院子,切猪草煮猪食,忙完这些后李婆子才准许她回屋休息。

“明儿个就把他带到西南那卖了吧,拖得久了怕是又不好,这病怏怏的可别砸在手里了。”李婆子盯着秦泽兰回了房,阴测测地跟儿子叮嘱道。

李婆子的儿子一听却是不大同意,“这时候去西南,怕是回来的半路就入了冬,大雪天路那么难走,我不去。”

这话一出口李婆子被气得暴跳如雷,恶狠狠地随身拿起把扫帚就往儿子身上抽打,“钱难挣屎难吃这道理你不懂?你不去?可以啊,那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别再回来了!”

为了避免真被老娘赶出家门,李婆子的儿子只好妥协,“成成成,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他这老娘脾气越来越大了,还不许人抱怨两句么。

第二日一大早,李婆子的儿子连同十来个护卫带着两百来个十来岁的少年少女踏上了去西南的路。

西南独克宗城,是巫族世代传承之地,巫族中又细分为白巫与黑巫两大部族。

赤凰寨,白巫族的聚居寨子,在寨子边缘处坐落着一幢破旧木楼,一个小女孩提着一个装满各种刚采摘下来还带着露珠的鲜花从木楼中走出来,小心地从后山的小路离开了寨子。

为了能让哥哥的药能续上,温朵娜只能打起家里种的那些花的主意。

只是西南是著名的花城,家家户户都种有各种各样的花,温暖湿润的气候总是能让花期延长许久,温朵娜还能做卖花的生意还得益于她哥哥温兰修侍弄花草的手艺。

经温兰修种出的花草总是比平常的更加饱满健壮,结的花朵也更繁多硕大,如此温朵娜带来的花朵总是很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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