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冲突17(1 / 2)

“交税了啊,都快出来。”

负责收税的税吏带着县衙里的捕快挨家挨户地收税。

“官爷啊,这不是刚才交过什么人头税吗?怎么又要交?”

“就是啊,天天不是这个税就是那个税,就这个月都交了五回税了呀。”

拿着本子的税吏呵斥道:“少废话,你们这些刁民是不是对朝廷不满啊?”

这话一出,原本抱怨连连的普通百姓顿时噤声不言。

之前也有人对县令下发的税目凌乱繁多抱怨怒骂,当时就被路过听到的狗腿子告到了县衙,公堂之上县令就以县衙缺粮为由不予收监,竟把人重打八十大板后扔出去了。

八十大板啊,实实在在地打下去那人就只剩一口气了。

最后被拉回家,没过第二天就咽了气。

一个老爷子垂头叹息道:“造孽,造孽啊!”

其中一个耳尖的捕快听到了,退了一把老爷子不满地斥责:“说什么呢?你个老不死的,找打呢你?”

旁边围着的青壮汉子挡在老人的面前,“干什么干什么?为难一个老人家你还这么理直气壮?”

其他的老百姓也不满地看着税吏和这几个捕快。

“好了,都给我让一边去。”税吏警告地看了一眼他带来的捕快,他只想把税收了而不是把事情闹大,况且他就带了几个人出来,把事闹大了他也不好脱身。

“各位,先听我说,这次收的是城防税,最近北地来的难民太多了,全都聚在城外,咱们县令为了县里的百姓的安全着想,那是严厉禁止那帮刁民进来,可这城门也是需要防守的!而且还是严加防守!”

话音一转继续说道:“这一来防守需要的人力物力就需要大家分摊负担起来啊,毕竟也是为了你们自己嘛。”

“可咱们实在是交不出了呀。”一个月好几回,家里现在又没甚么赚银子的营生,家里七八口人等着吃饭,哪里还有银钱交税?填饱肚子都艰难了。

“就是啊,家里都没米下锅了,怎么交?”

“官爷啊,宽限宽限吧。”

税吏被这些闹哄哄的人群变得火大,“这税是上面下的命令,哪个不交就是对朝廷的政令不满,违者一律逐出城去!”

……

县里的举人以及有名望的先生们再次前往县衙,如同上一次那样对县令施压,要求减税那样。

只是这一回的期望却是落空了。

“这一回可不是鲁某人的主张,而是上面下发的命令,我也不能擅自更改呀,各位,请回吧。”

被县令明着端茶送客,众多平日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这样灰溜溜地走出县衙。

有些人想了想还是不甘心,便道:“咱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人被逼死呀。”

也有人无奈地叹息:“可又能怎么办呢?一座县城的百姓啊,就凭咱们也救不过来呀,况且不患寡而患不均。”

也有人打了退堂鼓,想着如今这世道顾好自家再说,各人自扫门前雪。

众生百态,因人而异。

城里的人被困窘,城外的波涛汹涌却隐藏在压抑的平静下等待着爆发的那一日。

在山上的书院众人也对山下的形势格外关注,因山下的乱象越发严重而深感不安。

“山长哪,不如咱们还是早日离开此地罢。”一向有些胆小的陈夫子忧心忡忡地劝说道。

每次经过城门看到那些难民是越聚越多了,那些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他是心惊肉跳的。

“可书院里还有学子在,我既身为书院的山长,书子在,我便在。”

谢山长何尝不知道外面的形势呢,只是如今还留在书院的学子也是没地方可去的了,他作为山长有责任护住他的学生。

但是那也只是他的责任罢了,其他的先生们也有自己的责任和家眷要顾……

谢山长:“你们大家若是有好的去处,我不会阻拦的,去留随意。”

此话一出,有的则出声说跟着他留在书院,有的只是垂头不语。

到了第二天,便有不少先生携同家眷向他告别而去。

诺大的书院越发显得空旷了。

选择留下的人更加地忙碌,因为人少了,维持一座书院需要做的事需要分摊到每个人身上,连只是作为先生的家眷的秦家母女也不例外。

先前由于粮食短缺的缘故,书院的膳房不再提供先生们的吃喝,现在人少了活计却多了,为了省事大家都约定了每个家庭每个月都上交些粮食到膳堂,时隔半年,又吃上了大锅饭。

秦泽兰和谢乐瑶就被安排到膳负责做饭。

“你听说了没?万家那个被安排去捡柴火了,其实我更愿意去捡柴火啊,整天被闷在这膳房里头,烟熏火燎的热死人了。”

谢乐瑶一边往灶膛里塞柴火一遍不满地叨叨。

看小姐妹实在郁郁不乐,秦泽兰便安慰道:“做饭其实也挺好的,每次咱们都能吃上最先出锅的饭菜呢,俗话说【天旱三年,饿不死厨子】,别人想来还没得来呢。”

“哎,也是啦……”她知道她爹之所在把她和兰兰安排在膳房也是因为粮食精贵的缘故,起码她和兰兰在也能看着点。

“兰兰,我发现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总是很乐观呢。”

这点她就做不到了。

秦泽兰揭开锅盖,扔了把切好的青菜进了翻滚着气泡的粥锅里搅拌了一下后,才说道:“不乐观能怎么办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呀。”

不开心也不能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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