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题(1 / 2)
蜿蜒的山路,一老一少顺着有些崎岖的山道走下山来,这一老一少正是周大夫和谢允安两人。
此时周大夫背后的药篓已装满了草药,一边走一边哈哈笑道:“哎呀,原本只是想着采些伤药回来就够了,可有子遇陪同一不小心就深入了些,回去可有的忙咯,不过只有在大山深处才能找到那些难得的好药。”
平日里若是只有他一人进山采药也不敢深入山里的,今日这机会也确实难得,看到有些平日不常见的药草忍不住采了回来。
“日后周伯若有需要,子遇亦陪同进山便是。”
周大夫从谢山长建立这座书院开始就开始负责书院医舍内的一干事务,多年来两家也是颇有交情,只是陪同进山采药这种小事罢了,谢允安当然不会拒绝。
周大夫却是乐呵呵地笑了,摆摆手拒绝。
“欸,你的好意周伯心领了,还是要以学业为重,采药这种小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谢家郎君美姿仪,芝兰玉树,性情温谨,在学业方面除却天赋外也是勤勉有加。
不止谢山长夫妻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书院内的其余先生夫子也对这个孩子赞赏有加。
若是因为他这个老头子耽误了学业,书院里的先生们也会因此责备于他了。
即使没有这些,这个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也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够更进一步。
大山深处好东西也是与危险并存的。
“周伯怎的和侄儿如此生分了?学业虽重要,可侄儿也要歇息的不是?”
“哈哈,子遇啊,你要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
谢允安稍一思索,便明白了,拱手恭敬地道:“是,子遇受教了。”
两人继续往回走,突然身后侧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哎?…是周伯吗?”
周大夫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回头一看,笑道:“哎呀,是武家小哥啊,好久不见了呀。”
担着柴火的汉子连忙放下担子,上前几步说道:“是啊,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都不见周伯上俺们村坐坐咯?这位是周伯家里人?”
皮肤略黝黑的汉子有些好奇地看了跟在周大夫身侧的谢允安一眼。
俊秀…是这个词吧,这个后生好生俊秀,他们村里的小子们就没有这么白的,应该是个读书人吧,不像他们村里的小子们那么大大咧咧。
想到这里有些局促地朝着谢允安笑了笑。
谢允安也颔首一笑。
“唉,学徒家中有事,我允他回家了,还得半个月才能处理好家中事务,徒弟不在可医舍里不能没人,我也就没那么多闲时了。”
周大夫说完转向谢允安介绍道:“这是我侄儿谢允安,字子遇,说来他比你小一岁,你喊他子遇就可以了。”
“好,子遇,你叫我武三郎就是,村里人都是这么喊我的。”
谢允安却是有些欣赏这个名叫武三郎的人,周伯这个人虽然看着好相处,可真要和他搭上交情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书院那么多年,他就没见周伯有几个熟识聊得来的人。
但是听这人的语气似乎和周伯挺熟稔。
这倒是让他挺好奇了。
“好,三郎。”说完冲着武三郎露出善意的笑。
这声称呼倒闹得武三郎有些不好意思了,无措地“哎”了一声,最后只能憨厚一笑,
他武三郎平日里也没正儿八经地和读书人相处过,村里倒是也有念过书的后生,可哪个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识些字就和他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了,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武三郎也最烦那些个读书人了。
可周伯这个侄儿却不一样,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这个人看着就让人觉得很舒坦。
“俺在武城村,子遇有空来俺们村玩玩,村外有一大片桃林,村外的山地也种上果树和花木,景致可好了,每年都有很多来俺们村玩的人。”
每到这个时候村里人光是推个吃食摊子卖些小吃也能赚不少,当然他家也是如此,所以武城村里的村民们日子过得还算宽裕。
“好,我有空一定过去看看。”
正好等小姑娘好了可以带她去看看桃花散散心,小姑娘养伤估计要闷好些天了。
想到秦泽兰可能会出现的可怜巴巴的神色,谢允安就忍不住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眼瞳里星星点点的闪烁。
周大夫乐呵呵地捋了捋胡子,“好了,先不聊了,天色已晚,山里开始不安全了。”
“周伯说的是,三郎快回去吧。”
“哎,好。”武三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转身重新担起柴火,“那周伯、子遇,俺先走一步,有空记得俺家坐坐。”
“好,三郎慢走。”
目送武三郎挑着柴从另一边的小路离开,谢允安才收回目光转向周大夫说道:“周伯,咱们得走快些了。”
刚才耽搁一会天色又暗了一些,天黑危险不说,山路也不好走。
等两人进了书院周大夫才松了一口气,叹道:“都怪老头子我贪心,采药草误了时辰,还好能及时赶回来。”
不然真出了事他难辞其咎。
“没事的周伯,不过你真的不要一个人去采药了,招多几个学徒吧,这样也能有人帮忙才好。”
“嗯……我考虑考虑。”
以往不是没人劝过他多收学徒,可一个合格医者的培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一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实在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教那么多人了。
但现在人老了,精力不大如前,他也许不该再固执,放手退下专心教出几个弟子出来更好。
有事弟子服其劳也挺乐哉?
翌日,秦家居住的院落内,秦泽兰和叶婉婉坐在檐廊下攥着剪子剪蘑菇蒂。
昨晚谢允安帮忙把一背篓的菌子送来的时候挺晚的了,再加上那时家里人比较关注她的脚伤也没心思整理这篓菌子。
好在这东西也能放得住。
母女俩人一起这简单的活计很快就做完了。
叶婉婉端起盛着剪好的蘑菇,“你坐着吧,剩下的娘来做就行,你要是嫌无聊就把四书五经之类的书抄一遍,练字也不能落下了,或者做做针线活也行,都随你。”
秦泽兰鼓了鼓脸,却也无法,谁让她现在走不得路呢,只能做些不需要走路的事了。
“好吧,我知晓啦~”
还是先练字吧,前几天的练字功课都落下许多了,好在因为她受伤的缘故爹爹也没太计较,不过还是要补回来的,不然等好了积攒下来的功课太多,到那时得写到猴年马月哦。
就在秦泽兰专心临摹字帖的时候,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直到秦江蓠推开书房门嚷嚷:“兰兰,我回来了,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什么啊?”秦泽兰抬头看了自家笑得傻兮兮的二哥一眼,敷衍地问了一句。
也不是她没有好奇心,只不过她二哥的眼光着实一般,每次给她带回来的小礼物都不太讨她欢心。
可不管怎么说,也是二哥的一番心意,她也不忍打击他,渐渐的她对二哥口中的小礼物也不太感兴趣就是了。
秦江蓠没注意到妹妹的兴致缺缺,帮着她收拾好桌上的笔墨纸砚才扶着人站起来。
“兰兰今天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秦泽兰搭着二哥的手站起来,慢慢地挪动步子说道:“好多了,已经不那么疼了,周伯的医术你还不晓得嘛,今天已经消肿了许多,只不过脚面的筋络成了青紫色,好难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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