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葬礼（2 / 2）

阿兹尔感受到手背上的力量，感觉到那力量传递过来的温暖，双眼逐渐开始恢复焦距。

“艾莉丝，你说什么？”

“你说得不对！”

“我说的不对？”阿兹尔沙哑着嗓子问。

“在这个世界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呢！我就是你的亲人！”

艾莉丝双手握紧阿兹尔的双手，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清脆眼神极为认真。

“我……我还有亲人？”

阿兹尔的眼神终于开始恢复了一些神采。

“这世间，我真的还有亲人？”

阿兹尔盯着艾莉丝稚嫩的小脸，眼眶发红，声音有些颤抖。

“我就是你的亲人，你的亲人就是艾莉丝！”艾莉丝认真说。

阿兹尔盯着艾莉丝许久，突然喜极而泣，伸手摸了摸艾莉丝的小脑袋，眼泪从眼眶滑落。

“是我错了，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我一个。我还有亲人，我还有亲人！”

艾莉丝看到终于恢复正常的阿兹尔，心里很开心。

阿兹尔也终于明白老格雷为什么急冲冲给自己定亲，也就只有经受几十年孤独的老人才会知道孤独的痛苦，也能很容易看穿阿兹尔阳光开朗的外表下那被深深掩藏起来的孤寂。

老格雷很疼爱自己，爱的那么隐蔽，却又那么实际且真实。

“我们回家吧。”

“嗯。”

艾莉丝点点头。

在回家之前，阿兹尔再次向老格雷的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在那墓碑上，刻着这样一段墓志铭。

“约瑟夫.格雷，一个好木匠，一位好师父。”

……

阿兹尔的生活重新开始，家里不再有那位坐在井边磨刀的老人，院子里不再有四处乱跑的老黄狗，回到家不再有煮在炉子上的炖肉，灶台中不再有燃烧的炉火。

阿兹尔成为了清河村的新木匠，给村民修理家具和生产工具。闲暇时间就带着艾莉丝去村西头那边的唱歌树下看书。

在村民看来，生活仿佛并没有什么不同，那间小院里还是会传来乒乒乓乓敲打的声音，传出锯子切割木头的声音。

变的，是村子的桥面上少了一个戴着草帽的钓鱼老人，少了跟在他后面的老狗。

还有被修理后的家具和生产工具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如果生活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阿兹尔或许会成为下一个老格雷，不过这一次他很大概率会有一位美丽的妻子，会有自己的儿女，或许以后也会养一条狗。

秋季是收获的季节，清河村举行了一年一度丰收之母的祭祀活动，每一户村民都会拿出一份自己家这一年中最有价值的农作物摆放在村子中央的圆形祭台上，在一天太阳最高的时候村长带领着村民跪在刻画着丰收之母画像的石碑前祈求来年的丰收。

阿兹尔躺在唱歌树下，隐约听到村里传过来的祭祀声，眼睛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看自己的书。

清河城及其附近的村落大多信仰着丰收之母，往年阿兹尔跟着老格雷参加祭祀时候会献上一条鱼。

不过今年阿兹尔不打算参加，因为他本就不是丰收之母的虔诚信徒。受到上一世的马克思主义的影响，阿兹尔内心多少有些排斥宗教。

清河村里也就阿兹尔完全不信仰丰收之母，如果还要再算上一个人的话，那就是喜欢跟着阿兹尔的艾莉丝。

阿兹尔扭过头看了一眼身边躺着的艾莉丝，发现这丫头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