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葬礼（1 / 2）

平民的葬礼一般都很简单，一口棺材、一个坑、一把黄土，还有坟头前的一群人。

村长克莱格今年七十多岁，满头银发，戴着一副单片眼镜，穿着一身素白站在老格雷的墓碑一侧，手里拿着本《圣喻》，嘴里说着悼词。

“伟大的丰收之母，既然大发慈悲，使我们这所爱的弟兄灵魂归于您，我们就将他的身体埋在地里。您是生命起源，求你垂顾约瑟夫.格雷，接纳他于天国丰收的麦仓之中……”

前来给老格雷举行葬礼的村民也穿着素白的衣服，听着克莱格念着悼词。

老格雷是村里唯一的木匠，有时会给村民免费帮忙修一些东西。所以在村子里人缘不错，前来给老格雷举行葬礼的村民有五十多位。

约翰一家也来了，艾莉丝拉着妈妈西恩的手，看着前面不远处那一大一小的坟包。

曾经那个慈祥的老爷爷，在今天也安静的睡在那里。还好他的身边有大黄，到了丰收之母那里，他也不会孤单。

艾莉丝的目光转向最前面站着的阿兹尔，阿兹尔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左手手腕上绑着一根白布条。

阿兹尔此时面无表情地站在老格雷的墓碑前，眼睛充血，神色憔悴。

“……静静流逝的所有一切，这个世界没有终结。安息吧，我们的兄弟，你的灵魂，将会延续。你的诞生与你的生存只是为了传递那希望的诗篇，直至永远，将此泪水献给你，这是崭新的爱语，我们将感谢你给予我们的梦想与幸福的日子。在这个地方与你初次相逢，直至永远。我们不会感到恐惧，因为你的灵魂与我们同在。”

悼词结束，村民们一一上前在老格雷的墓碑前献上白色的花，阿兹尔站在墓碑一侧鞠躬感谢。

约翰一家上前献花完毕，约翰大叔无言拍了拍阿兹尔的肩膀，转身离去。

“妈妈，我想陪着阿兹尔哥哥。”

西恩看着精神憔悴的阿兹尔，点头同意。

克莱格最后上前献上鲜花，拍了拍阿兹尔的肩膀，神色黯然，嘴里嗫喏许久开口轻声说：“他是一个好木匠，最好的木匠。”

“谢谢。”

阿兹尔鞠躬感谢。

克莱格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阿兹尔伸手擦去眼眶的眼泪，将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头。

对于老格雷的感情，阿兹尔认为只有以这种形式才可以表达。

“阿兹尔哥哥……”

艾莉丝想说些什么来安慰阿兹尔，但声音卡在喉咙不知能说些什么。

“艾莉丝……”

阿兹尔低着头，声音沙哑。

“阿兹尔哥哥……”

“艾莉丝，你知道吗？我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年，早已将师父当成自己的亲人。”

艾莉丝默默陪在阿兹尔身边，点了点头。

阿兹尔仿佛陷入自己的世界，继续在那自言自语。

“上一次，我失去了几乎所有亲人，幸好还有一人做伴。而这一次，这世间，我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阿兹尔想起了上一世亲人的温馨画面，想起了这一世与老格雷的师徒生活。这一切都如镜中世界，被现实无情打碎了两次！

艾莉丝听不明白阿兹尔在说什么，但是能听得出他内心的悲伤，他的痛苦，还有那种浓郁的孤独。

阿兹尔的思想与灵魂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但是因为老格雷，这才让他在这里有了家，有了亲人，有了自己是属于这个世界一份子的感觉。

当老格雷逝去的那一刻，这微风，这花香，这鸟鸣，这人声，这世界，又与自己何干！

“阿兹尔哥哥……”艾莉丝紧紧拉住阿兹尔的手，她突然感觉到一些害怕。

这个原本说话温柔，耐心细心，开朗活泼，成熟且给自己安全感满满的大哥哥，此刻有些变了，变得让艾莉丝感觉到一些陌生，有些恐怖。她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不这样拉住阿兹尔，下一秒他就会消失，永远消失不会再相见。

“阿兹尔哥哥，你说得不对！”艾莉丝出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