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浅钟遗恨（2 / 2）

“时间啊。”姜愚自嘲的叹了口气，早已老泪纵横。

多么美好的愿景，长生不老、超能力、进化加速......

一切的幻想，一切的美梦，原来其实都藏着我们人类最原始的基因序列当中。

可惜，早已离世的父母看不到这一天了，我姜愚，也看不到这一天了。

“月儿如钩，遥挂长天。清辉流泻，下照无眠。我将我心寄明月，心随清辉到君前。你我莫逆近十载......”

颤抖的声音唱出了窒息的曲调。

这是姜愚很多年前的爱好，从父母那儿学来的。

当时不闻曲中意，再唱已是曲终人。

哀而不伤，月洒苍山。

“哈哈，难听。”

姜愚似哭似笑，拖起沉重的脚步，心灰意冷的准备离开这眼前的绝景。

潮湿的清新空气，生机勃勃的松林，幽静的湖水，云间的明月，一切的美好像极了曾经在大学时期于国外交流访谈时在艺术展上看见的画作。

长期的久坐使得他每次出所到周边的自然环境中放松时，都会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天真。

倒也没错，未毕业，即入所，长期进行研究工作以来，除了练就出坚韧不拔的性格，社会经验基本为零的他，其他方面确实也与象牙塔内的孩子无异。

无非是更沧桑、更执着一些的孩子罢了。

“姜副所长，您该回去了，要变天了。”耳麦中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

几人跟随，几人放哨。

这是外出放松研究员的守卫标配，他姜愚虽然已经身居副所长之位，亦不可免俗，甚至他隐隐感觉到，自从被组织指定为三名副所长之一后，守卫人员似乎比原来更多了，也更...警惕了。

保护还是看守？

姜愚大概也能猜得到一点，但他从来不在乎这些。

他只想尽快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只想尽快看到那个美好的新世界。

至于再然后？

朝闻道，夕死可矣。

“好的，唔...咳咳咳！”姜愚对着耳边的微型麦克风回应道。

一阵喉咙间的干涩感瞬间袭来，他想捂住嘴巴，却还是剧烈的咳出了声。

其实他早就想到了，自己的前任同样年纪轻轻，同样天资卓越，同样...天妒英才，以及走马上任前，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所长口中的潜在风险。

无一不证明，他姜愚现在的位置与工作都非常危险。

不过危险？

整座研究所又有哪个一线研究员不是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呢。

来这片苍茫的原始山林之前，大家也都早有准备。

不成功，便成仁。

总有些事，是需要有人前仆后继的为之付出的。

听到姜愚略显痛苦的回应，林间的阴影中立即走出两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

被搀扶着走向河岸的研究所，姜愚无比怀念的看了一眼天边的白玉盘。

亦如他乡明月，一眼便是永别。

微笑着告别了迷彩面具下看不清面庞的年轻守卫，姜愚再次回到了研究所地下深处。

这是他每天睡前必做的例行检查。

地下极深之处，山体内部空间，温暖明亮如夏末的黄昏。

即使有了解到一鳞半爪的间谍，侥幸避过浅钟湖畔周遭那层层戒备的森严守卫，得以一睹这神秘研究所的真容，也绝无法想到，其实研究真正的核心，都在地下三十米处的山腹之心。

指纹、瞳孔、专人密码，多重验证之后，姜愚终于重新站回了一座奇异的圆柱形透明隔绝仓外。

即使二十年过去，每每见到自己研究的东西，姜愚的眼神中还是会浮现出丝丝向往与迷醉。

一把金黄色的长剑无根而浮，时而随呼吸之节奏闪烁喷涌出阵阵灿烂星辉。

传说，由众仙采首山之铜为黄帝所铸，后传与夏禹。

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其内蕴藏无穷之力。

他是传说中的轩辕剑，

他，也许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