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山（2 / 2）

江凌自己便是日日修习内功，修习这山下人说的本不该存在的东西，那师傅所言的邪魔妖孽，山下人说没鬼神，也不见得真没有了。

三年前江凌内功深厚，用老道的话说就是堪比古时的二流高手，而如今三年过去，他一身修为更加浑厚，不知道有没有达到老道说的一流高手的程度。

想来应该是没有的，老道说以他的修行速度，起码在三十岁才有可能达到一流高手的程度。这还是他天赋极好，若是旁人，天赋一般的，一辈子也都不一定达到二流高手的高度，顶多就是三流就到顶了。

江凌抚摸霸王枪隐约透着幽光的枪身，定定地看着，似在回忆着什么。良久之后，江凌叹了口气，二十余载修行，终究还是要下山了。

想起这些年的勤学苦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还有一直督促自己的师傅，心情复杂无比。师傅的养育教导之恩大如山，如今一别，不止此生还有没有回来的机会。

“我若应劫而不死，他日青丝尽白之时，我会回来度过晚年……”

江凌目光坚定，哪个少年郎没有剑指苍天的狂傲，又有哪个人没有无敌天下的野心，哪怕他自小便跟着师傅隐居深山，不问世事，但一颗心早已憧憬这大千世界，想见识那人间百态。

将霸王枪插回武器架，江凌回到房间收拾了一下衣物，带上几个馒头和几块牛肉干做干粮，还带上几个瓶瓶罐罐，里面是师傅调制的一些金疮药，小还丹，还有驱虫粉。将一个牛皮水袋灌满山泉水挂在右侧腰间，就算是收拾好了。

随后江凌又拔出霸王枪，按下枪身的机关，将其从中间扭开，下半枪尾所连之处，赫然也是一截枪尖！一根一丈多长的霸王枪便变成了两根六尺多长的短枪！

老道当初打造霸王枪时，想过枪身过长的不便之处，便以独特的手法将其打造成两根短枪，合则威猛无敌的霸王枪，分则灵巧多变的双枪！

相传西楚霸王项羽使的也是霸王枪，他天生神力能杠千斤鼎，一手霸王枪无敌一个时代，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而江凌也是天生神力，他曾举过石锁，左手能举四百斤，右手能举五百斤，双手一合，全力爆发之下也能举起千斤石墩，不过不能持久，数息时间就要放下，不然经脉内脏受不了会出内伤。

正因为西楚霸王的神威，老道才为江凌选择了霸王枪作为主修兵器。不过老道曾经说过，西楚霸王是超一流的高手，还远不是江凌所能比较的。

江凌也算是天纵奇才，但比起项羽这等千年一遇天之骄子，还是相差甚远。

数年前老道给过江凌评价，借助天生神力，或许他可以比肩宋时的小李广花容，但是比起同时期的同样使枪的梁山高手林冲卢俊义，或者东汉末年的五虎将赵云，还是相差甚远。而据江凌所知，小李广是以箭术闻名才得的小李广称号，枪还不是他最擅长的。

月刀，年棍，十年剑，一辈子的枪！相比提着金纂提炉枪的卢俊义，龙胆亮银枪的赵云，江凌的火候还不到那个层次。

不过江凌有自信，他终有一日，也能超越赵云卢俊义这些人，比肩西楚霸王项羽，甚至超越！

江凌用长布将两截短枪缠上斜背于身后，两截枪虽叫短枪实际上比他的人还要长一些，只能倾斜背负。

在他的腰间，右侧挂着一个水壶，左侧则是挂着一柄带鞘短刀，约莫二尺长，刀鞘灰扑扑的毫不起眼。

提着包袱，江凌去了道观后门。

后门有一片小竹林，林中一块小空地内有着一个小土包，那是他师傅的墓。

墓碑上刻着“恩师紫炎真人之墓——无尘”。

无尘是老道给江凌取得道号，江凌虽不穿道袍，准备入世做那尘世之人，但是他终究还是道家传人，老道也希望他入尘世而无尘世之忧愁，才取道号无尘。

江凌双目含泪，坐在地上看着师傅的墓，嘴唇蠕动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良久，江凌起身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师傅……爹，孩儿走了！”

一声爹，藏着多少酸楚不舍，他们之间虽无父子之名，却与父子一般无二。

这一生，他只有一个师傅，也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养育他成人的老道，那个啰啰嗦嗦不正经的老头子，紫炎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