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难道还想强行将人留下吗(2 / 2)

董云德看了看,儿子碧韬确实不在这里,一定是被藏到别处了。

“给我搜!”

董云德身后一群人就要冲进去,被家仆和四兄弟拦着。

“董大人”,吴夫人温柔走到夫君身边。

她叫董云德“大人”,是想提醒他,他如今在朝为官,还要谨言慎行。

“我们吴家可比董家要些脸面,这背信弃义的事情,先前一桩,如今又一桩,我吴家可做不出来,媚姐姐在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如今董大人管不好自己的儿子,却要来我吴家要人,这是什么道理,说出去,怕是要惹人闲话。”

董云德心想,这事儿就算是真的,也不能闹大,否则万一传出去,张家那边不好交代啊。

“我今日就放话在这里,若是日后发现我儿确实在吴家,我定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带着家丁拂袖而去。

吴夫人想想往事越发生气,说:“他入了仕,便瞧不上我们这些贩夫走卒,以为吴家好欺负。从前媚姐姐就说了,这女儿没嫁进来,是那两个孩子两情相悦,但他儿子与我们小五两小无猜,定是要娶我家小五的。如今弃了我们攀上高枝了,还闯到吴家来摆脸色,当我们是吃素的吗?”

吴景阳这时心里乱的很,低头捏着手指头,碧韬哥哥不见了?明明前两天还见面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去了哪里呢?

吴元棠看家里几个孩子脸色都不太好看,老大站在旁边闷闷不做声,老大媳妇抱着婉娘铁板着脸,小五也是眉头紧锁。

董家大小姐董碧云,原是要嫁给吴家老大吴景仁的,却嫌弃吴家贩夫走卒,悔了婚,嫁给了青岚书院的罗先生。

吴元棠开口劝道,“好了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吴夫人气哼哼看着吴景阳又补了一句:“便是断了董吴两家的姻缘也好,倒免了受他们的气。”

吴景义听到母亲的话,抬眼关切地看着吴景阳,他的五妹妹仍低着头,紧紧攥着双手。他挪步过去,轻拍着吴景阳的肩。

“行了行了,”吴元棠出声阻止,他看着几个孩子,交代了句,“你们今日出门,也都打听打听,看看碧韬这孩子去哪儿了,有什么消息,及时同步,但也切莫声张。”

怎么说,他们也是看着董碧韬这孩子长大的,虽然两家的关系淡了,这个孩子他们还是挺喜欢的。

吴家原来是本本分分的农民,因着赵直将军威武,平定大乱后换来十几年天下太平。

如今吴家米铺是芜县最好的米铺,价格公道,米粒又白又胖的。外人不知道的是,吴家米铺、翠湖茶楼、锦绣布庄、天下酒庄,还有刚开业几天的百花银楼,都是吴家的产业,是吴元棠分别给几个孩子置办的产业。

于是吴景阳很快就知道,原来碧韬哥哥中秋那日曾到四哥的布庄取过衣裳的,他那日同她说的那句“阿阳信我,我不会与旁人成亲的”,就是要逃走吗?他走了也不曾来与她告别,是去了哪里呢,现在到底好不好?

吴景阳想着,兴许是来找了我,我正好中秋不在店里。匆匆下楼去找钱安辰:“先生可有见过碧韬哥哥?”

钱安辰点了点头,他总是不会对五小姐撒谎。

吴景阳见有希望,焦急追问“何时见的?他可说了什么?”

语气急切,钱安辰只觉得句句诛心。

他转身从柜子里将董碧韬留的礼物取出来,递给吴景阳。

“呐,一对银手镯,是昨日辰时来买的,说让我转交给你,昨日中秋店里太忙了,还没来得及拿给你。”

他原本没打算给五小姐的,一对银镯子而已,董二公子可真是会打发人。前两日弄个廉价的发簪,今日弄对银手镯,就哄骗得五小姐这样开心。他看着吴景阳发髻上的发簪,心里很不悦,连着眉头也不自觉蹙了起来。

吴景阳并没有心思关注他,打开木盒,掀开手绢,里面躺着一对雕花银手镯,雕的花是薰衣草。

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小时候的事情,吴景阳也曾画了一副薰衣草送给碧韬哥哥,在她九岁的时候。那时吴家带着村民们提高产能,又将米铺开到芜县,打开销路,凭着信义经营,一家人在芜县扎了根,吴老爷置了宅院便同大哥一起去接他们。临走的时候,她将画送给碧韬哥哥,告诉他“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重逢]。”

将一对手镯从锦盒取出来的时候,手指摩挲间,吴景阳感觉这手绢下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于是往下翻了翻,是一张字条,上面熟悉的笔迹写着“此去一别,不知经年,务自珍重,有缘重逢。”

“是碧韬哥哥,他真的走了。”他为了不娶旁人,选择了离开,只是何时能重逢呢?

吴景阳拿着木盒,走上二楼,靠着床边坐下,将字条用手绢细细包好了,收在身上。

又捡起木盒里的银手镯,滑到皓白的手腕上。摩挲着手镯上的薰衣草纹样,望着街市上人来人往,一直到夕阳西下,暮色沉沉,街灯渐次亮起。

她不知道,钱安辰也上了二楼,靠在门框上,默默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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