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惊变（1 / 2）

华圣伸出右手，笑眯眯地和阿虎打招呼。

阿虎不明所以地握了握华圣的手，自我介绍道：“华大哥看起来年纪比我大，叫我阿虎就行。”

华圣抽回手掌，神色温和。阿九趁机道：“虎哥，你看现在都很晚了，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阿九瞅了瞅墙上的钟表，短针指在了数字1上，出门的时候才9点钟，怪不得阿虎担心得睡不着觉。

“行，那你好好休息。”阿虎粗人一个，也乐呵呵地给华圣抱来一床被褥放进阿九的房间，是因为后者强烈要求要和阿九睡在一起，理由是怕生！

房间里，阿九坐在床上，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无耻是有够无语的！怕生？小女生才用这种理由好吧？

“哎哟。”华圣伸展腰肢，全然不顾少年的冷眼旁观，少年的房间还挺整洁，没有乱丢的衣裤袜子，连桌子上的书本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就是衣柜，桌子之类的家具上划痕以及磨损十分严重，透露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窗外是涌动的迷雾，虫子却像是不受影响照样在嗡鸣，“咕咕咕！”远处不时传来猫头鹰诡异的啼叫。一切都是这么熟悉，阿九惬意地在床上盘起腿，修长的手指划过书本，发出哗啦啦的翻书声。

华圣睁开眼睛，瞥了瞥少年手里的书－《初级魔法》，随手轻轻道：“你是为了什么要成为魔法师呢。”

“为了让阿虎和阿豹过上好的生活。”阿九毫不犹豫回答道。

“可是魔法师是要去拼命的，不然对不起给你的那块觉醒石，那你也要成为魔法师吗。”华圣盯着有些许裂痕的天花板道。

“我认为这和实力挂钩，我很弱小，我的世界就是这个屋子里的家人，我就是保护这个世界。”阿九道，合上书，阿九伸手关闭了电灯开关。

黑暗中，窗外传来幽幽的蓝光，华圣的双眸在黑暗中似乎有了些许光芒。

“是阿，什么实力有些什么责任。”华圣喃喃道。

“魔法师，在妖魔眼中不过是强大一点的蚂蚁罢了，人类至始至终都是在生存和死亡的边缘苟延残喘。”一向温和的华圣此刻冰冷地说道。

阿九张了张嘴，华圣的话让他有点不舒服，刚想反驳什么，又听到华圣幽幽道：“魔都守卫战书上应该有吧？书上怎么说来着？”

“海洋帝国入侵魔都，魔法协会的圣者带领众多组织奋战一个多月取得大胜，是我国第一次正面战场上成功抵御妖魔帝国。”阿九在道，黑暗也难以埋没其中的兴奋之色。

华圣听闻轻笑了一下，说道：“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一个已经衰落的帝国呢？况且魔都已经是我国甚至整个世界综合实力最强大的几个城市之一了，面对一个衰落了几百年的海洋帝国还仅仅是惨胜。”

“怎么会呢，魔都把海洋霸主驱逐回太平洋，是我国力量强盛的体现。”阿九呆呆地回答道。

“那一天，天空裂开一道长达几公里的口子，上千上百万吨冰冷刺骨的海水顷刻间冲刷魔都最繁华的市区，淹没了半个魔都！”华圣道。

“鬼妖军团，魔鬼鱼军团，鲨人巨兽，蜥魔龙军团数不胜数的海妖顺着天渊而下……每一条街道，地下世界，站在东方明珠塔上俯视都望不到尽头的妖魔洪流瞬间让魔都瘫痪。魔法的光芒在魔都只是烟花罢了，升起而后消散。”华圣的呢喃道。

“可是我们挫败了妖魔帝国的进攻，这多么振奋人心！”阿九脸色挣扎着说道。

房间里归于平静，静得阿九可以听到对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过了很久华圣才开口说道：“是阿，赶跑了妖魔帝国，但是多少魔法师永远沉眠在魔都的废墟之中？连圣者都在魔都保卫战中殉职，所以你说呢？”

阿九也沉默了，他一直憧憬的是魔法师的强大，可是华圣的一番话有点浇灭热情，如果成为魔法师也不能保护家人，那又有什么用呢？

华圣在黑夜中瞥了瞥黑色雕塑般僵硬的阿九，挪动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进去梦想，明天要干的事还很多，华道长很累！

扭曲的现实如同饥渴的怪物追赶着少年，巨大的山脉垂天而立，呼啸而过的彗星在天空卷起万丈青芒，少年惊恐的向前奔跑，脚下的大地开始变得扭曲，平坦的山路猛地地将少年抛向高空，少年无力的迷失在夜空之中。

无色的世界此时陡然亮起一抹绿色，一片片碧绿的树叶从远方飘来，如同众星般环绕在少年身旁，麻木地看着这点点绿色光点，少年又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就醒了？

阿九睁开双眼，猛的坐起身，扶着书桌大口的喘气，最近老是做这种荒诞的梦，什么牛鬼蛇神都钻进梦境里，明明是他的梦境但是每次都和提线木偶一般！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阿九这才注意到脚边的地铺整整齐齐收拾好地摆在一旁，门外之应该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才过来敲门。

“门没锁。”阿九瘪了瘪嘴，显然是某位道长，阿虎和阿豹从来不敲门，随着咔哒一声，门从外被打开。华圣一言不发的走了进来，在阿九的注视伸出了手掌，淡淡地说道：“这是几？”

阿九狐疑地看了看双眼无神的华圣，摸不着头脑的问道：“你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吗？”

“先说是几？”华圣的言语严肃了几分。

“好好好，你夹了一根筷子，不夹筷子是4。”阿九没好气道，一睡醒就碰到这事他也是懵逼了。“怎么了？”阿九随后问道。

华圣松了一口气，这才解释道：“浓雾已经彻底笼罩了整个村子，包括房屋之内，我的魔具已经彻底失效，可以看到的范围非常非常小。”华圣顿了顿，补充道：“你哥和你弟也是如此，我推测现在整个村子都是这种情况。”

阿九吃惊地望向两眼无神的华圣，后者正用手四处摸索着凳子。阿九把凳子递了过去，说道：“也就是说，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瞎了？除了我？”华圣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我去，最强战力瞎了，怎么办，在线等！阿九心里猛猛吐槽道，摊开双手道：“我能看见也没用阿，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华圣沉默了一会默默说道：“原本我想一个人去调查的，现在只能拉着你去了。”

“开什么玩笑，雾气彻底笼罩整个村子，不说到处是雾魔，游荡的也不少了吧？”阿九面露惊恐道。

“我什么都看不见，别说调查科了，我连门在哪都不知道。”华圣道，随后又补充：“这件事关乎封魔村的安危，包括你哥哥弟弟。”

华圣顿了顿又说：“但是，很可能不包括你，如果你不跟着我去了解真相，你会后悔一辈子。”

“能不能用可信一点的理由来说服我？”阿九有点恼怒，他不喜欢别人用家人来威胁他。正要大声和华圣争论，随后听到的事让阿九久久的沉默。

华圣一字一句的说道：“二十年前秦岭大雾笼罩，一村落奇迹消失后再现，根据猎者联盟的信息，现在封魔村也出现了这种迷雾，有很大的可能会再随着迷雾消失不见。”

听得这话，阿九垂眸沉默，华圣这言语冲击颇大。良久，阿九盯着华圣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眼见阿九答应，华圣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身上的魔具从今早开始彻底失去了作用，他再怎么自恃修为高深，锁定不了敌人也是白搭。

下床，阿九进行了简单的洗漱，路过客厅时，阿九看到阿虎和阿豹整整齐齐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侧耳倾听着电视机发出的声音。

“虎哥，阿豹，你们也是今早就看不到了？”阿九道。

阿虎和阿豹同时转头朝向声音的位置，双目无神，阿虎说道：“他奶奶的，一大早起来白茫茫一片，我还以为没睡醒，结果听到阿豹的哭喊才知道他也是同样的情况。”

阿豹哭丧着脸说道：“我还以为我瞎了呢，揉了好久眼睛还是看不见。”阿九哭笑不得看着二人，在心里揣摩着自己能看见的原因，想着想着阿虎的声音传来：“小九，听道长说要带你去一趟张老头家？”

“哦……哦，对，和他走一趟。”阿九回过神来道。

“听道长说这是协助办案，对你成为魔法师有帮助的，一定要全力配合华道长。”阿虎语重心长地说道。

阿九点点头，又意识到阿虎看不到，哭笑不得的应了一声。这时里屋传来巨响，过了一会，华圣的声音传来：“小九兄弟，夜长梦多，我们走吧。”

道袍青年华圣扶着额头磕磕绊绊地走出卧室，顺着声源，左手攀附在阿九的肩膀上笑着说：“阿虎，这件事办完，小九兄弟的觉醒资格板上钉钉！”

“多谢道长厚爱。”阿虎神色激动说道，又补充道：“小九自小就有自己的想法，缺乏管教，在办事的时候如果冲撞了道长，还望多多包涵。”

“应该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