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沉睡的瓦拉（2 / 2）

“收到！”

约尼慢慢摊开手心，才发现秦先奇塞进自己手里的那块阿佐特矿石仿佛光芒散尽，一点亮度没有了，变得和普通石头无异。于是对这位神秘强大的秦先生表现出的神奇之处，愈加佩服。

秦先奇循着地面微弱的照明指示，一路来到了这头巨兽面前。

附近的照明很暗，灯光又都配了灯罩，使光亮照向地面，只做地面路线引导之用，避免惊扰到瓦拉吗，所以普通人隔出二十多米便会看不清巨兽的高大轮廓，而这对于秦先奇而言，灵气运转之下在这种环境里视物亮如白昼。

巨大的蓝舌蜥蜴瓦拉像一座小山一样趴在秦先奇的面前。蜥蜴的头部和蛇头有几分相似，即使伏在地面深眠，也有两层楼那么高。瓦拉体表的每一块鳞片都如一块巨大的盾牌，鳞片间的坑隙都足以让一个成年人的手插进去，坑隙里面满是粗糙的皮肤。头两侧的两只眼睛紧紧闭着，眼缝就长达三米有余。脸部前方的足有脸盆大小的两个鼻孔内，能感知明显有气流周期性的进出，频率悠长。

秦先奇闭上眼，探出神念扫过巨兽，细致感受了一下瓦拉的整体状态——体温和洞内气温基本一致，伴随悠长的呼吸身体在有节奏的起伏，身体表面似乎有微弱灵气流转。

又尝试操作细微的神念寻得一块鳞片钻入，发现鳞片致密，厚度也很大，防御应该颇高。若再往里，遭遇的灵气流转浓度陡然变高，秦先奇便没敢深入，以防惊醒瓦拉。

再结合刚才观察到的瓦拉的肢体结构、体型、和外表能观察到的肌肉情况，以及对灵力总量的预估，秦先奇对瓦拉的战斗能力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评估：按照预估的下限，即使最好的情况自己勉强对付，但是会造成的破坏很难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很可能对地面的城市造成大面积破坏。而瓦拉还会有什么特殊能力是未知的，如果预估其战力上限，很可能自己会落败，届时撒丁岛可就完了。

而且之前和格伦闲聊时，了解到这个世界很多涉及超凡力量或异常现象的事件，尤其是关于神灵或神话传说的，往往会表现出特性诡异的一面。不似修仙界的斗法，大多还是以直来直去的战力攻伐为主，就算偶有阵法或法宝的作用神奇或效果邪异，但也俱在一些道法规则框架之内。而这个世界的部分诡异事件，听上去无规律可言，甚至作用起来让人无从察觉，神鬼莫测，一切还是谨慎为妙。

看到秦先奇慢慢走了回来，约尼赶紧迎了上去。

“秦先生，怎么样？可有把握应对？”

“我有了个大概的思路，咱们先上去和其他人汇合再说。”

于是二人原路返回，到达地面，关闭了层层金属大门。秦先奇看到约尼这时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市政厅内，和格伦、多奇他们汇合后，各自开始汇报情况。

格伦站在一个岛屿沙盘的模型桌前面对在场所有人说道：“先说一下性质问题，这次作战因为对手的巨大体型和不可轻视的来历，所以并不能像对待强大的异能者那样视为一场单兵对决，而是视为一场军事战争或灾害控制来看待。首先是战斗动员问题，整个岛屿大部分人口都集中在南侧临海的撒丁市，其余北部地区的人口则围绕中部的撒丁山脉一圈分布在四周平原地区，因为主要从事依赖土地耕种的热带作物种植业，所以呈多点分散聚居的状态。而且北部缺少大的港口，如果疏散人口离开岛屿主要还得依赖撒丁港。所以如果战斗烈度过高，需要提前很久准备，全岛动员需要大量时间，而且船只数量和目的地的临时接纳能力也会是个待解决问题。”

多奇补充道：“我和劳琳女士、杜亨先生商讨过了，如需全岛疏散撤离，除了警察之外，海洋之心的全部三百五十一名异能者都可以参与到协助维持秩序治安上，以防有人趁此搞事。登记在册的民间异能者共计五百七十三人，我们从资料信息完整的档案里，按照所登记的能力分类选出一百三十位左右偏战斗向的异能者参与协助。因为撒丁是人口较多且人员流动性较大的港口城市，没有登记在册的异能者预计也会有很大数量，我们可以采取公开招募的形式，动员这部分人也参与协助其中，只是需要谨慎甄别可能存在破坏分子。”

格伦点头，继续说：“然后是战场环境问题，地质结构上，整个岛屿是由典型的海底火山爆发导致地势隆起形成的，中部的撒丁山脉就是火山造地运动后的遗留之作，虽然有文字记录以来都没发生过火山爆发，但是山脚存在的温泉旅游产业说明这座火山并没有彻底冷却下去，如果战斗破坏力造成的烈度较大，不排除火山有再次爆发可能。”

布朗将军右手捻着右侧的翘胡子，说道：“是的，在秦先生来之前，我们考虑过一旦开战，海军方面会出动所有的蒸汽战列舰和飞艇，在城市人口疏散撤离完成后，瓦拉钻出地面的话，我们会抱着宁可轰掉整个撒丁市，也要想办法阻止瓦拉跑到撒丁山脉引爆火山。”

格伦摇了摇头道：“最好不要动用舰队。我调阅了海床和洋流的数据以及渔业生态的记录，猜测撒丁岛南侧的海底极有可能存在活跃的海下火山，这也是个极大风险。如果海军的海上力量都集中在撒丁港南侧的海域，一旦海底火山爆发，海底会因为受热产生大量的水蒸气，到时海面就像沸腾一样溢出大量气泡，船只受到的浮力会急剧下降，第二舰队的海上力量可能会全军覆没。而后海上舰队无法拖住瓦拉，它如果再跑去中央山脉，引动撒丁火山爆发，抛向天空的熔岩碎石和火山灰则会将第二舰队的空中力量也全灭掉。”

“呃。这是我们人类以自己的战术眼光做的预测，瓦拉会具有这样的智慧吗？”类似的观点，其实之前讨论时就被劳琳女士提出过，还被杜亨追着怼过自己，但是布朗将军还是看了看警察局长杜亨的光头反驳道。

“毕竟传说故事中，瓦拉得知自己女儿私奔，才去追杀太攀之子的，这是很人性化的表现，应该视为瓦拉拥有至少不低于一个成年人的智力水平。瓦拉的智力水平、战斗能力，以及是否拥有特殊能力，都影响着一旦开战它能带来的多大的破坏。你们之前评估瓦拉的威胁水平在8级灭城和9级灭国之间，而根据瓦拉的故事已经涉及到太攀这种创世级别的神兽，其实即使评为10级灭世都不为过，大海可不一定能阻隔瓦拉的脚步。此外，我还咨询了莱茵安全总局的高级顾问古根海姆教授，也就是我的叔叔，他的结论是，若光以撒丁岛的军事力量和异能者实力，大概难以应对，他的建议是能拖就拖，尽量让瓦拉保持沉眠。”

“那？我们还是求助莱茵的安全局、哈里斯的王国之剑、费尔曼的第九机关、萨瓦的皇家骑士团以及三大教廷吧！”杜亨这时插了一句。

布朗将军瞪着杜亨，“都说了，你有这么大面子吗？”

“这可是灭世级的灾难了！”

“你说灭世就灭世了？首先我们评估的对不对是一回事，他们信不信是另一回事，而且就算他们信，在乎不在乎还是一回事。各种神话各种神灵这么多，能灭世的存在多了！”

“你怎么总跟我唱反调？迄今为止你听说有几个创世神话里的东西蹦出来过？”布朗对杜亨的不满显然已经很久了。

“都静静，我们先来听听秦先生潜入勘察，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吧！”雅各布赶紧劝住二人，见秦先奇被搬出来了，二人赶紧住口。

这时秦先奇站了起来，全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

“我去地下看到了瓦拉，并且通过我的一点点手段查看了瓦拉的状况，并有了一些判断。”秦先奇说着，环视了围着沙盘桌一圈的众人一眼。

众人屏住呼吸，雅各布追问：“有什么问题吗，秦先生请讲。”

“老实说，瓦拉的实力犹在克拉肯之上。首先防御强悍，全身鳞甲颇厚，而克拉肯是个软体动物。其次瓦拉的陆地行动能力肯定强于只能在海上的克拉肯。最后，我能感知到一种名为灵气的事物，你们口中说的异能之效，便应该是灵气运行所为。而通过和克拉肯交手和近距离观察瓦拉，我能明确感觉到瓦拉的灵气要远远强于克拉肯，也就是瓦拉必然有一些特殊能力。”说到这，秦先奇停了下来。

众人第一次听说灵气的概念，异能是这种事物运作的结果？学到新知识了，高人果然是高人。

“那秦先生你若对上瓦拉又有几分胜算？”雅各布咽了一口口水。

“如果想不造成外部破坏，胜算不足一成。”，秦先奇说着，依次竖起对应的手指数量，“在造成惨烈的城市破坏后击败它，不足三成。而奈何不了它，被它逃出地面，在岛上肆虐的可能性，则有五成。

“而以上这些，都是我按瓦拉的战力在我猜测的下限时做出的预估。而如果瓦拉的特殊能力比较棘手的话，按我猜测的上限，如今只有金丹之境的我，会毫无胜算。”

“这......”虽然这已经算是雅各布几人之前多次讨论都做不到的程度了，但是对于原本对此次寄予厚望的众人来说，依然有些失落情绪。不过想想也确实应该如此，毕竟面对的是神话生物，而且是和创世神话能沾边的那种神话。

“所以，在地底勘探时，我有了另一个可临时解决这个问题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