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4(1 / 2)

祝之繁落入一个潮湿紧固的怀抱,尽管背后冲她耍流氓的人身上没有喷洒任何香水,但她却在这种潮热作怪的天气,嗅见了一丝熟悉的体香。

该怎么形容这种味道呢,高级、冷漠、绝情,反正绝不是一个从背后偷袭过路女性流氓身上该有的香气,反而是那种带点斯文、体面、似有若无精英气质的冷冽真皮清香。

总之,这种香气不该出现在一个大庭广众之下强抱女性的无耻之徒身上。

祝之繁仰面扭头大骂:“有监控哦小瘪三!你当小区里……”

当然,接下来的话她没来得及骂出口,因为她看见了此生最不想看见的人,但如果她知道今天晚上会碰到江与舟,她大概会提前先在网上做好绝世骂人攻略,再背他个三天三夜,以备这时候能精准做到疯狂输出。

祝之繁柳眉倒竖,冷冰冰地挣掉江与舟横在自己胸前的一只手,闷热的雨水打进眼眶里,下意识把他那张斯文俊气的脸孔视作绝古空今的丑八怪。

“祝之繁,你还没闹够吗?”他森然地道。

声音并不大,声调起得也很低沉,但不知道为什么,祝之繁听了之后突然打了个冷颤。

江与舟凝视着她那张倔巴的小脸,目光浑然不觉地变为贪婪与怒意,尽管她脸上的妆容因为雨点的浇筑开始糊妆,原本卷曲弹力十足的发型,此时绝大多数开始贴头皮显得已经一周没洗头。

“到家了,你扭头就走,你不闻不问这几年,难道真不关心这几年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之繁抱胸冷冷地睨着他,并没有心情继续洗耳恭听,也根本没那个闲心去猜测他为什么会诡异地出现在自家小区。有五年没见了吧?他那只手是怎么做到如此娴熟地从背后把自己捞进他的怀里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和这位江与舟先生现在的关系,大概也就比她跟大马路上随便扯一个陌生人到面前的稍微好一丁点,至少她知道他姓江。

“回家,跟只落汤灰鸡似的,我不想陪你在外面淋雨。”江与舟没有继续看她脸上的嫌恶与憎恨,扣起她的手腕就折返往回走。

“你是不是有病啊?管我那么多!”祝之繁不耐烦地甩脱他的手掌,以防御性的姿势连退两步,以此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江与舟戾气十足,脸黑如铁,不由分说地拧缠着她的手腕,焊铁一般紧固,决不许她再继续任性胡闹,只有胸腔内无助的心脏乱奏知道,他此时此刻有多怕眼前的人再次从生命中轻易溜走。

雨点从唇锋蜿蜒至舌尖,祝之繁咬着舌头品啐道:“江与舟,别发疯了,你不在美国好好呆着,回来做什么?”

她叫了他的名字,曾是他梦中百转千回的痛楚,一切那么不真实,他总觉得眼前活生生站着的人,或许也会跟梦中的情景一样,转眼就无影无踪。

他学着她满不耐烦的口气,反问她:“你管我在哪儿?不声不响消失几年的人,没资格操心这些。”

祝之繁冷笑一声间隙,突然看见路灯下江与舟惨白的手,有一瞬间居然在想:他怎么瘦成这个鬼样子了?不对,以前也瘦,但不至于这样骨节要从皮相里脆生生地弹掉出来一样。

江与舟摘下钛框眼镜,雨点胡乱扑打在镜片上,他看不清她的脸,当然,他近视度数高,摘下眼镜近乎于半个瞎子,所以摘眼镜这个动作让祝之繁有点嗤之以鼻,但偏偏藏在眼镜后面的那张脸又接近完美艺术品般让人无从吐槽。

谁会忍心对着一件高贵、造诣超凡脱尘的艺术品用那些污言秽语呢?

两人推搡之间,祝之繁甩脱了他手上的眼镜,啪嗒一声,镜片朝下砸向路面,祝之繁心下一惊,绝不是为江与舟那双眼珠子即将遭殃而心疼,而是这副眼镜太贵了,德国定制,价位超六位数,她哪儿有钱赔他呀!

可祝之繁心一横,反正不想欠他的,当初他用钱恶心她,现在自己半分半厘都不想跟他再有钱财上的什么瓜葛!

江与舟自是不会为了一副眼镜为难她,但也没什么好脸色,铁青着脸,弯腰狼狈捡起地上的眼镜,这才看到她一双无遮拦光洁的脚就这么赤条条地踩在马路上。

下雨的夜、喝了酒、披着发、脱了鞋,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这几年的销声匿迹的生活,就是教她这样去糟蹋自己的?

江与舟怒火中烧,把手中的眼镜暗自捏出裂纹,乌沉沉地道:“眼镜坏了,你转我返厂维修的费用,支付宝还是微信?”

“都没有!”她没好气地回道。

祝之繁心中大骂:江与舟你要不要这么恬不知耻?大男人让一个弱女子赔眼镜?再说,要不是你扣着我拉拉扯扯,我至于把你的眼镜甩出去吗?

江与舟皱着眉:“那就银行卡,回家,我把银行卡号抄给你,你转我。”

祝之繁气得唇都在哆嗦,天要亡她,连她最后那点棺材本都要被江与舟这贱人搜刮走。

于静梅知道女儿的脾气,本以为江与舟这趟估计要无功而返,没想到他们俩没多半会功夫就一齐出现在了家里的玄关门口。

女儿肯踏进家门,于静梅心里再高兴不过,赶忙转身上楼去拿浴巾,一边蹬楼梯,一边还扭身吩咐道:“与舟,你去鞋柜里拿一双新拖鞋给繁繁,她不穿别人穿过的,什么东西都要自己的独一份专有。”

“知道了,妈。”

一声妈,把祝之繁雷得里焦外嫩,用那种匪夷所思、对待精神病院跑出来病号的眼神去审视江与舟。

妈?于静梅算他哪门子的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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