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报复（2 / 2）

“没有活路啊”赵晨拿起被子蒙住头，在床上无力的翻滚起来。

心中正自彷徨，原本安静的夜里突然响起刺耳的铜锣声，远处有人喊道：“走水啦，走水啦”。

赵晨翻身爬在窗边，循声望去，不远处已经浓烟滚滚。下边熊熊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救火啊”老褚已经起来了，手里拎着木桶一边向外跑，一边招呼赵晨跟上。

正值盛夏，风干物燥，火势蔓延的很快，当二人跑到近前的时候，整个小院已经被大火笼罩。一些坊间邻里荷担挑水，呼号奔走。

“是王家。”此时的褚远眉头拧成了川字，咬牙说道，仿佛想到了什么。

赵晨也进入状态，作为后世人，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他找到正在指挥调度人手的坊正，“黎大数，这般大火，靠水没用的，咱们得建立防火带，把左右的房子拆了！一会大风起，整片厢坊就完蛋了！”

刚好，就看见前边一个青壮将一桶水泼进火里。然而火势非但没有被压下去，反而窜起了丈许高。

坊正见此情形，头都麻了。

“对啊，自己怎么还不如这个泼皮。如今火焰冲天，怎么可能扑灭。赶紧建立防火带，以免火势继续蔓延。”

虽然坚定了扒房子灭火的决心。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但凡火还没有烧到自己家里，谁不抱着侥幸心理。

给人房子拆了，一家老幼难道睡大街吗？不拼命才怪。

此刻军巡铺的官兵也拖着水车赶了过来。这些军士都经过严格训练，技精、艺高、胆大、责任心强。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夜间巡警”，督促居民按时熄灯，消除火灾隐患。

为及时发现火警，军巡铺还在“高处砖砌望火楼，楼上有人卓望”。铺兵轮流更替，昼夜值班，风雨寒暑不避。发现火警，及时报告，并奔赴失火地点扑救。

苗坊正一看消防部队来了，立刻将赵晟的建议说出来。

军巡队正只是略一观察，就下令军卒开始拆房子。铁猫儿，斧锯，绳索，火叉，所有能用的上的工具都拿了出来。

竹木结构的房子烧起来容易，拆掉也不难。百姓军卒一起动手，很快就弄出了一圈隔离带，火情也算控制住了。

王家院子作为起火中心，大家都已经放弃了。除了跪坐在原地哭泣的王家娘子，其他人都已经退开，远离灼人的高温。

赵晨满头大汗，灰头土脸的坐到路边，陷入了沉思。

脑中不犹回忆起下午范通临走时撩下的狠话，原本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他非常怀疑这是范家的报复。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巧合？

火势在军民协力下救得很及时，但是也有五六户人家被烧成白地。这些人现在倾家荡产，若是没有亲友投靠，接下来要怎么活呢。

在赵晨悲天悯人感慨百姓疾苦的时候，花女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看见他一脸狼狈的模样，掏出一方手绢递了过去。

“王家姐姐的相公和婆婆都没逃出来。”

赵晨一愣，刚才只顾着救火了，把救人这茬忘了。

就听见花女继续说道“王家姐姐帮厢坊里的巡丁补洗衣服，那会正好不在。等她回来，火已经烧起来了。”

赵晨没有言语，心中恨意滔天。这仇，必须报。

审视了一下手中的力量，要钱没钱，要势没势。唯一能用的只有老褚这个武夫，纵然他功夫在厉害，双拳难敌四手。总不能跑去范家把人杀光吧。

起身伸了个懒腰。对身边的花女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还没近前，就听见王家娘子凄厉的哭声，看见两具焦黑的尸体。他止住脚步，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坊正着人将尸体抬到了附近的土地庙，因为是横死之人，不能停尸。明早天一亮就会拉出城埋葬。

人群散尽，赵晨与褚远一前一后往回走。

到了自家院内，褚远率先开口“是范通干的！”

“十有八九~”赵晨点了点头。

老褚听着，几乎咬碎了牙关。刚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他是浑，但不是傻。鸡蛋碰石头的事还是能看明白的。

“明天我去找陈通，告诉他愿意和解。此事到此为止。”赵晨低低的说。

似乎感受到了自家公子的落寞，褚远缓缓道“也好，先等等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骂谁？谁是君子？老子我向来是有仇必报！从早到晚！嘿，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