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旧案(2 / 2)

“恩公他老人家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呀”,小狐狸兴奋地搓了搓手,她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一脸坏笑地着拍了拍胡陆的肩膀,说道:

“这件案子略显诡异,三天的时间怕是不太够用呦;胡灵差可要多加小心呐,我记得上次打板子,你可是足足挨了三下,那装了弓弦儿的利嘴才喊出‘疼’来,哈哈哈~”

狐婴发出阵阵银铃儿般清脆的笑声,惹得大伙也是呵呵一乐。

“小呀嘛小结巴,屁股乐开了花~”,她哼着欢快小调,一扭一扭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留下胡陆气急败坏地看着她:“你......你......欺人太甚!”

他冲上前去正欲发作,却被秦仲强忍欢笑给拦了下来,安抚道:“老胡,只要诸位同僚齐心协力,共克疑难,三日破案便不成问题,你也不必过于担心。”

中间隔着秦灵官,胡陆只得悻悻地摸着屁股回到了自己的案桌后,他恶狠狠地瞪了狐婴一眼:“臭......臭狐狸,不......不跟你一般见识。”

狐婴对此却是视若不见,她没有继续搭理对方,而是低着小脑袋自顾自地开始翻阅起案卷,胡结巴见状也只得作罢,开始忙起自己手头的任务。

......

子时初。

已入深夜,这个时辰东阳城里的寻常百姓家早已经熄灯入睡,即便是在太守衙门,大多数阁房也都黑着灯,唯有这西侧的照磨所里面却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只不过所里的几位书办都已经早早地回到吏舍睡下了,只留下秦、狐、胡三位官差依然在这里挑灯夜查,而他们身后那一排排紫檀木书架之上摆满的文书卷宗让三人的身影略显单薄。

胡陆本在明亮的烛光之下查看一份刚刚取来的命案案卷,他轻轻地翻看了几页,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其中关于命案现场的描述,发现所载内容与当前的案子有不少相似之处,不由心中小小激动一番,遂呼喊道:

“老...秦,老...秦...”

秦仲便坐在左手边临近他的位置,此时此刻正聚精会神地在书卷之海中苦苦寻觅线索,似入忘我之境,一时间居然没有听到对方那磕绊的叫喊之声。

胡陆只得站起身来走到切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令其回过神来,他抬头望着眼前这张圆圆胖胖的黢黑脸蛋,不由讪讪一笑。

坐在对面那狐婴看卷宗看得着实无聊,不由抬头出言调侃道:“老秦戴上这玻璃圆镜往这书卷堆里一坐,倒不像是个昔日的莽军汉,反像是位饱读诗书的俊秀才。”

“哈哈哈”,秦仲听闻此描述不由哈哈一笑,心道自己不久前还真当过一次秀才。

胡陆在一旁插嘴道:“你...你懂什么,秦...秦灵官这是干一行爱一行,爱...爱一行专一行。”

秦仲微笑着摆摆手:“别拿我打趣了,说正事儿,可是又有什么新发现了?”

胡陆点点头,他从身后的桌案上拿来刚刚查阅的那份卷宗:“我...我就不给你们念了,自己看看吧...”

秦仲从他手中接过卷宗,便细细翻看起来,看到深处不由觉得触目惊心。

那狐婴也凑了上来,她见秦仲看得认真便未出言打扰,直至见其视线从案卷之上移开,这才欲开口询问。

不过秦仲还不等她开口,便直接向其讲述起了这件冤案:“此案发生在后元五年的元月初十,死者名叫葛四,他与自己的妻子邹氏以及老母亲严氏租住在东阳城中的一位名叫沈允忠的富户家中。葛四因在丹药铺中抓拾药材经常不着家,他的妻母便会时常和沈家一起吃饭,有时沈允忠也会教邹氏读书识字。”

“那邹氏长得眉清目秀,加之两人关系确实过于密切,久而久之坊间便谣言四起。为了打消流言蜚语,葛四便和家人便搬离沈家从此不再来往。”

“然而就在那年的上元节前后,葛四突然暴病身亡,尸首浑身发黑,葛母认为儿子死得蹊跷,便到郡衙报了官。街坊邻里议论纷纷,都说沈允忠与那邹氏有私情。而时任东阳郡太守何子行便认定邹氏与沈允忠通奸下毒,谋害亲夫。”

“他意图向沈家索贿不成,便以严刑逼供,欲置二人于死地。然而此二人却意志极其坚定,他们历经种种酷刑而始终不肯招供,最终沈允忠不堪忍受被活活折磨致死。”

“然而就在他不幸身亡的那一夜,邹氏也突然惨死在狱中,根据狱卒的描述,他发现人犯倒在装满水的木桶旁,身下血流一片,双目似被人剜去,而眼珠却消失不见。”

“当时有说是邹氏畏罪自杀,自己挖掉了双目;有说是冤情似海,邹氏哭化了双眼;也有说是何子行逼供不成便气急败坏将二人害死在狱中。总之因为两位疑犯皆已身死,这件案子在当时便不了了之。”

“不过幸运的是此案于三年后被接任东阳太守的杨从谦在勘察积压疑案之时所发现并平反昭雪,杨太守命人挖坟掘墓,开棺验尸,证明那葛四乃死于流寒之疾而非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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