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起风波(2 / 2)

狐婴抱胸摇头道:“没有,因为刺死罗员外的小妾汪氏……也死了,就和罗员外死在同一间卧房。”

“这……”

听起来像是畏罪自杀,秦仲胡乱猜测到。

狐婴道:“走吧,恩公命我们一同参与此案便自有他的道理,是非真相唯有亲自查探方可得知。”

“好”,秦仲换好灵官服,腰挎雁翎刀及五德宝刀,便与胡、狐二位同僚一同出了屋门。

三人当即到马号取了坐骑,便从郡衙直奔西城罗府。

待他们赶到罗府之时,郡衙赵捕头手下的差役们已经控制了整座府邸,秦仲随即让负责在罗府门口看守的一名捕役将他们带到了凶案现场,也就是第三进院子的正东阁楼之上。

他们一进那小妾的卧房,便看到散落着杂物的暗红色地毯之上并排躺着两具被盖有灰白色麻布的尸首。

而那位赵捕头正和他手下的两名捕役在房间之中四处查探以寻找相关线索。

他看到秦仲等人入内,便快步迎了上来。

“赵捕头,在下秦仲,乃是灵官所新任主事,即奉太守大人之命此次与你们协同办理该案。”

秦仲从怀中取出太守衙门开具的公文出示给众人观看。

赵捕头笑道:“原来是秦灵官,我昨日奉太尊之命匆忙赶往鹿台乡,不曾向你拜会祝贺,失敬失敬。”

在郡衙,尚未转正的试灵官虽与捕头一般皆无官秩,但赵捕头听手下人说眼前这位秦灵官是太守大人一手拔擢上来的,故而对秦仲也是笑脸相迎,颇为客气。

秦仲抱拳道:“在下初来乍到,尚无经验,许多事情还需向诸位同僚请教学习,还望各位不吝指教。”

他这话也不全是客套,不论是眼前这位赵捕头亦或是身后的狐、胡二位灵差,都要比他更有经验。

“好说,好说”,赵捕头示意对方不用客气,随后则清了清嗓子,开始向在场之人陈述目前已知的情况:

“死者有两位,分别是罗家的主君老爷罗一文和他刚刚迎娶进门不到一年的小妾汪氏。首先发现异常的乃是罗老爷的贴身老仆罗财,按照惯例,罗财每日的卯时初便会穿衣起床,伺候自家老爷服食从城外极乐寺求来的灵丹,这个习惯他已保持一年之久,雷打不动。”

“今日罗财起床备好丸药,便到东阁楼这位三姨娘的卧房想要叫醒罗老爷,只是他在外面苦苦敲门,里面却无人回应。他心里害怕出事,便将此事禀告给了罗府的大夫人余氏,余氏夫人见三姨娘卧房门窗紧闭且又从里面反栓着,便命一身强力壮的家丁撞门而入。”

“这才发现自己的夫君已然被剪刀刺死在床上,而那位汪氏则趴在梳妆台上一动不动,一看才知她双眼被剜也已殒命,于是罗家人便急里忙慌地到郡衙报了官……”

就在赵捕头仔细介绍案情之时,秦仲身后的狐婴已经半蹲在了小妾汪氏的尸首旁,她掀开了盖在其上的麻布,自顾自地查探起来。

赵捕头见状便说道:“大致情况就是这些。那灵官所的诸位同僚,你们先在此勘察现场,我再去向罗府之人细细询问昨夜发生之事。”

他与众人拜别,转身便离开了卧房,而脸上则没有丝毫不快。这位精明的赵捕头经过刚刚的一番调查询问,便觉得此案处处透露着奇诡,若是不能限期破案,那必然会被太守大人责罚,如今既有灵官所的人来接手,他自然乐得清闲。

而卧房之中,秦仲首先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汪氏女子的面庞之上。

因为整具尸体从上至下都无明显的致命伤,唯有那面部的眼眶处血淋淋一片,看得人心惊胆战。

狐婴向立于一侧的年轻捕役问道:“小五,这汪氏的两只眼球哪里去了?”

“回狐灵差的话,我们翻查了整个现场,都不曾找到”,这位名为小五的差役应道。

“没有吗?”

狐婴疑惑地摸了摸脑袋,难道是被行凶者藏匿起来或者带走了?

她小心地用纤纤玉指拨开了死者汪氏那沾满血迹的眼皮,接着她那一双勾人心神的狐狸眼突然现出了异于常人的银白瞳色。

秦仲和胡陆也纷纷蹲凑了过去,他们知道狐婴正在使用九尾狐族特有的瞳术勘验尸身,便都没敢开口说话,害怕影响到眼前这位的小神探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那狐婴聚精会神,细细观瞧,看到奇异之处不由咽了下喉咙。

“怎……怎么,看……看饿了?”

胡陆结巴道。

“……”,狐婴气得鼓着俏脸用她那银瞳乜斜了胡陆一眼,心中骂道这个死结巴!

她虽是妖族可却从未吃过人,更何况如今追随恩公左右便更不可能去害人了。

“闭嘴”,秦仲也瞪了胡陆一眼,一个结巴话怎么这么多。

再看狐婴之时,只见她已然紧闭上了双目,片刻之后再睁开时瞳色也已恢复如初。

秦仲急忙问道:“可有何不妥之处?”

“很是奇怪”,狐婴紧皱眉头说道,“凡人生有阳魂阴魄,身死之后,三魂离体,七魄也会在数日之内消散殆尽。”

“而这汪氏死去还不到半日的时间,五脏六腑之内便再也察觉不出一丝阴魄之力残留。”

“反观一旁罗员外的尸首,我刚刚用灵视察之,便不存在这种异常情况。”

“可是汪氏被什么妖魔邪祟抽干了阴阳二气?”,秦仲问道,他也见过不少妖祟依靠吸食人的魂魄来进行修炼。

“非也”,狐婴否定道,“她体内的阴魄之力并未凭空消失,而是被集中了起来。”

狐婴指着汪氏的那充满血迹的眼眶说道:“她浑身上下,我只在眼睛处感受到了大量的魂魄之力残留。”

“只是七魄之中,主管怒、哀、惧、恶的四魄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胡陆猜测道:“会……会不会是……是你的一个同行干的?抽……抽走了她的阴魄。”

狐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们妖族大都只吃心肝脾肺肾这五内脏、吸胎光、爽灵、幽精这三阳魂,认为那才是肉身之精,灵魂之华。”

“还有你,死结巴,我劝你晚上睡觉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心肝脾肺都丢了,那可就太悲剧了。”

“你……你……”,胡陆想要反击,嘴巴却突然掉了链子。

秦仲见这二位越说越离谱,急忙出来打圆场道:“狐婴说的没错,只取阴邪之魄的确不像是妖物所为,而更像是恶灵作祟。只是汪氏的眼球为何会凭空消失?难道还有什么邪灵喜食人眼不成?”

狐婴不再和胡陆斗嘴,而是继续说道:“我想汪氏的眼球并未消失,如果没猜错的话它应该还在这间房间里,而且就在你我的身边。”

狐婴那不明所以的话语令众人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就在你我身边?

胡陆又吃了颗治疗口吃的丸药,磕绊道:“狐……狐婴,你不要故意制造紧张氛围……”

“哼!”,狐婴冷哼了一声,她没有理会对方,而是抬起头来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最终她把视线锁定在了正对紫檀木床的那张雕饰飞鸟走兽的红木梳妆台之上。

只见狐婴起身走至梳妆台旁,盯着台面上那滩粘稠的血迹若有所思,紧接着她用自己白皙的小手在血泊中轻轻一划,肤若凝脂的玉手粘带上了血红颜色的同时,也从中捏起了一片透红的血薄膜。

这片血薄膜的发现似乎更加验证了她心中的猜想,狐婴不免有些兴奋。

“嘿嘿,我果然是位思维敏捷的小神探,恩公手下的得力干将!”

她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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