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1 / 2)

献城事了过后,叶倩雯与苏昊渊先行离城,孙白薇和顾颜哲则是打算留下,设法救治城内沾染尸气的百姓。可是,沾染尸气的众多百姓,竟在一夜之间完全痊愈。晏清大师仔细观察许久,也是摇头表示不知何故,居民的体内也一切正常,但谨慎起见大师还是用佛法净化全城,整整一个时辰后才离开。

孙顾二人见状紧跟其后,也打算回城,留下了五万顾家军继续镇守此处。

雅睿皇听闻此次尸发被完美解决,明面上表现得十分欣喜,见天色已晚,便以休息为由,让回来的三人明日再随朝论赏。实则暗处,已经召见孙白薇。

“倚战白薇拜见吾皇。”

孙白薇没有下跪,身子直挺着行礼。在礼仪上,她与顾克胜老将军是一样的,只行礼,不跪拜。谁叫她是一众将军里唯一的女将军,还是最年轻最勇猛的那一个呢?除了顾克胜,真的没人比得过她,至少在中州是这样的。

“平安便好。”雅睿皇招手示意她坐下,还让韩公公去拿她手上记录此次事件的折子。

孙白薇倒也不客气,单手将折子递给了韩公公。待折子离手之后,自己随意挑选了个位置坐下来,静静等待。

雅睿皇拿起韩公公双手捧着的折子,细细翻阅起来,孙白薇的记录也很全面详尽,令人心悦。

“无故自愈?”雅睿皇越往后看越觉得不对劲,不禁皱眉心问:“我难道遗漏了什么?”

这念头想起,雅睿皇,可谓是愁容尽显,他意识到,肯定有第三股势力在不知不觉中也融入了棋局。且不论这无故自愈,光是这死伤人数就令人生疑,一座拥有三十万百姓的大城,怎么可能死伤不足一万,甚至没有破千!

“有些事,折子里不能说。”孙白薇给了韩公公一个特别明显的眼神,雅睿皇自然明白,点头默许。韩公公也不含糊,雅睿皇刚一点头,自己就招呼着宫女侍卫往外走,只剩他自己一人守着宫门……

叶府,苏昊渊可谓是在水深火热之中,叶倩雯根本不打算放任其离开,不顾女孩家的礼仪,竟直接把苏昊渊堵在自己的闺房内。浮屠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这是要帮还是不帮呢?

“走吧,走吧,免得连晚饭都吃不下。”浮屠最终被这样的念头所折服,可以说是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叶大小姐,你是当真不顾脸面了?在献城一次,这已经是第二回了!”苏昊渊这白面书生被叶倩雯硬生生搞成了红面关公,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甚至觉得,自己天生就被这叶倩雯克住了。

“都说了,回答问题,我就放你走。”叶倩雯这边倒显得云淡风轻,就仿佛会被说闲话的不是自己,反是这苏昊渊——说不准,人家压根就不在乎。

“行行行,问,你快问。”苏昊渊也不管了,直接坐下来,催促着叶倩雯。

“第一个问题,雅睿皇为什么要让我去负责献州的事件?”

雅睿皇设的这个局让叶倩雯完全陷入,只得进不得退的局面。可雅睿皇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他对叶倩雯有敌意,也不至于拿一座具有三十万百姓的大城作为代价吧?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从头开始捋的话,应该从官钱案开始说起。这个案子,实则有三个作用。辨忠奸,引北战,以及容易被忽略的引人入局。”

叶倩雯确实没有想到这第三个作用,因为当时她害怕自己的父亲真的会有牢狱之灾。亲情,是官钱案中干扰她的重大因素。

“我?”

“没错,就是在引你。”苏昊渊此时犹如一位老道的说书先生,打开折扇,一边轻挥一边娓娓道来。

“这就要说说官钱的第二个作用,引北战。雅睿皇急需一位文才。因为北之原州有残魔三将,而其中代表武的那一位,你们已经遇到了。分别是,武之夜临渊,财之冷王爷,谋之狐仙儿。”

叶倩雯大致明白了。雅睿皇根本不缺乏武将,无论是镇守边疆的顾克胜老将军,还是年轻有为,骁勇善战的孙白薇孙师姐,二人皆是万人敌的武将。

可这谋才之将,却是没有一个叫得出名号的。雅睿皇确实可以顶上,但奈何他分身法术啊!

北战一旦开启,雅睿皇经营多年的制衡局面将会被直接打破,到时候他不仅要稳定其他三州的猜疑之心,还要顶着国库被巨量消耗的压力去处理内政——换句话说,战争一旦开启,不仅其余三州会大量施压,自己州内的臣子也一定会联名反对。

要知道,北原洲之所以不攻打中州,是因为雅睿皇把剩余四国的利益拴在了一起,使中州成为了最关键的枢纽。强行攻打,只会让其余三州群起而攻之,北原洲就是考虑到正一层次,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

“明白了,虽然官钱案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但在利益面前,谁又会在乎?”叶倩雯许多事情都已想明白,她甚至都已猜到苏昊渊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雅睿皇把我父亲关入天牢,也是测试的一个环节,想看看我在遭遇大变之时,能否保持冷静。”

“对,总得来说,体现在你身上的作用就是,入局和测试,而你先前推理出的则仅仅只是体现在朝堂上的作用。”苏昊渊说得有些口干舌燥,就故意吧唧嘴,暗示得十分明显。

“茶壶就在你手边,这都懒得动。”叶倩雯给了他个大白眼,本来是不想帮他沏茶的。但转念一想,苏昊渊的分析帮了自己很大的忙,许多先前理不清的思路也变得清晰简单。这,就算是答谢吧。

“美人亲手沏的茶也变得好喝了。”苏昊渊正想继续得瑟,可瞅见叶倩雯伸出的两根芊芊玉指,又连忙说回主题。

“咳,所以,雅睿皇为什么会派你去,就显得简单了。这也算是个测试,你要是解决了这次事件,北战一定会有你的份,而且你在朝堂之上也有了职位,一切都会变得更简单。”

叶倩雯低头不语,苏昊渊刚才所说的她都已经想到了,只是直觉告诉她,这两件事所蕴含的绝对不止这些。

这两件事发生得太巧了,在天下榜公布之后的四五天时间,就刚刚好发生这么两件事,还都是符合了雅睿皇所期盼的结果——这真的是巧合吗?

让谁想都不会觉得这是巧合,叶倩雯自然也不会这么想,但如果这是人为的,她又感觉不像是雅睿皇的手笔。只能说,雅睿皇是通过自己培养的情报组织提前知道,从而布局的。所以雅睿皇从来没有怀疑过,因为他早就知道了北原州的一系列布局。

这貌似是最合理的推论,但这又绕回了之前的问题,这两件事就仿佛是为雅睿皇量身定制的——“如果有第三方的势力在造局呢?”

叶倩雯终于是想到了另外一种更加合理的可能性,此时的她可谓是花容失色,与先前被堵在房内的苏昊渊一般无二。

“你这么惊恐地看着我,是想到了什么吗?”苏昊渊反而变得云淡风轻起来,悠悠起身,一步一顿慢慢地走向失神呆愕的叶倩雯,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似恶魔低语:“考虑清楚,这个问题的代价很昂贵。”

叶倩雯被吓得直哆嗦,双手一把推开俯身的苏昊渊,从桌上夺起茶壶就往嘴里猛灌,也不顾是否会弄湿自己的衣裳。她试图用冰冷的茶水来使自己变得清醒。

“本小姐…才不管…什么代价不代价的…你是聪明人,我现在想知道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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