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武林的苦衷 首发山寇组（2 / 2）

发力，仅仅是发力。

而不是江湖上常用的以气驭力。

看着这些人汗流浃背的劈砍着木刀，咋咋呼呼的呼喊。

金鹏看不下去了，来到前厅，到电子屏风之前，二维码一扫。看了一下手机，离预定的切磋时间还有一刻。切磋地点是屏风之后的内场。

刚绕过屏风，就跑过来一个门人找金鹏确认身份，不停说话不停鞠礼，双手紧贴着裤缝一寸不离，非常的拘谨，说话重复词汇又多，感觉像个社恐。

和门人沟通下，金鹏拿起了门人递过来的一把木剑。柞木剑，很硬，比真剑更宽更厚，在重量上保留了真剑的手感。看的出来这里的人没有心法口诀，就对修炼铜皮铁骨抱有期待。

绕过屏风的时候，金鹏就注意到了。内场是个两层结构。中空，四周二层围了一圈走廊。内外场虽然大小相同，同为六千平方尺。但是那圈二楼的过道，一下子就让内场显小了。

内场中间地面铺了张四千平方尺的草席，外场嘈杂的击打和呼喊，加上室内供电不足吊灯微弱闪动的嗤嚓。草席上跪坐的那一个人，金鹏突然才发现。

跪坐的那个人，立起上身，颔首闭目，双手短袖布满刺青，环置在腰前大腿，交合领的前胸露出灰绿色的硬化变异皮肤。一动不动，身边席子上放着一把木太刀。

“在下金鹏，有约切磋，组长有礼了。”

跪坐之人，闭目不语。

金鹏略有不快。

“在下金鹏，有约切磋，组长有礼了！！”

跪坐之人，依旧闭目不语。

金鹏开始恼火了，上前了几步。

“在下金鹏，与组长有约切磋。还望组长不吝赐教。”

金鹏提剑，正准备突刺。山寇组组长，扬手示意暂停，金鹏停住剑招。

组长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金鹏。

“咻哆吗嘚。”

金鹏一看这个爱装逼的组长终于开口了，赶紧问。

“你到底打不打？”

组长也不耐烦，厉声质问金鹏。

“你第一次送上门讨打么你？你看看你手机，你约的是直播切磋。音响灯光都没到位呢，你急什么？”

“呃。。。呃，我确实是第一次。”

金鹏收回前举的剑，扛在肩膀上。一手翻阅着手机。就听着小组长在那儿抱怨。

“无门无派，无户无籍。上来就那么急着讨打么？你刚进江湖么？我费力气把你打一顿，我能得到什么？你是故意先手试探么？你要是没自信，现在跑也行啊。”

“喊了开始才开始，你懂不懂？”

听小组长抱怨，金鹏不仅没恼火，反而觉得挺心酸的。

小门派也要经营，也讲营销套路。

现实残酷的是打到高潮的时候，为了能刷到更多飞船和嘉年华，收礼物，收打赏。还要作秀的配合，上去耍一些毫不实用又很具有观感的动作。

小组长甚至和金鹏上起了课，金鹏一听有钱，流量变现，立马儿注册起了江湖百晓生的自媒体直播号。

刚绑定完身份认证。手机就接到了信息，是凌虚的留言。

“江湖浊水呛窒，武林尚存高洁。”

金鹏陷入了沉思。

看着扛着投影灯进来的门人；布置反光板的小组长；二楼冒出的门人拿着长杆，举着一根根毛茸茸的话筒。

这一刻变得很漫长。

金鹏突然觉得很辛酸，因为输赢，对于升斗小民而言已经变得不重要。

如何去生存才是困扰武人的难题，习武之人没架打要饿死；打的鼻青脸肿吃不下饭才有存在感，才有收入，才有生活，才有自我人生价值。

普通武人的辛酸，痛并快乐的活着。

小组长补妆完毕，在一群围堵的工作人员中点头示意就位。

金鹏硬生生被挤到几个举反光板的人的身后，站在一片昏暗中看这小组长的独秀。

一个门人，坐在几十部手机架起的架子后面，摆弄着控制器，空中飞入了无人机摄像；2丈高宽的超大屏风在内场这面由变频的画面接通了无人机的摄像头，显示当前直播间。

灯光就位；音响就位；美颜就位；粘贴特效就位；瘦脸瘦腿就位。。。

前奏音乐响起。

一个女门人，身着超短裙水手服，托着电子牌抵着下巴——山寇组切磋直播。来回在镜头前频频踱步，秀着线条笔直的大长腿；隔着露脐露背的上衣充满挑逗意味的，抖着电子牌下挤兑的胸脯。

一个带着耳麦的年轻后生，梳着灰色的中分，身着黑衬衣，灰长裤，背带松垮瞥向一侧。意气风发的在摄像机前做着解说。

“家人们，家人们。重磅消息，今天有无名狂徒挑战我们山寇组。我现在用八级崩山靠，闪电五连靠啊，给你们看看我们门主的实力。”

说完，走到小组长的一侧。转身，扎马，用贴身的臂膀猛靠了小组长几下。

小组长纹丝不动。

又回过身来走向摄像机。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什么叫实力。

变异硬化皮肤，这就叫实力。”

“所以你们老是说一年税银79两贵了，

就79两，哪里贵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个价格，不要睁着眼睛乱说，小帮会很难的。。。哪里贵了？我都要跪了。”

粉面小生说完耸耸肩，特效组立即安排特效：加我粉丝团。

小生无奈的吹起刘海，特效立马安排吹起的羽毛。

“有时候找找自己的原因，这么多年工资涨没涨，有没有认真工作！”

屏风显示屏，爱心断断续续飘起，评论区不停的刷评论，刷弹幕。

@空心菜:看他样貌平平无奇，你们这不是在欺负老实人么？后面接上。

Shq暗夜闻香：。。。。。。

一米八的无尾熊：看他样貌平平无奇，就这？吗撒噶？

是晶晶不是静静：看他样貌平平无奇，保温杯里泡枸杞。

。。。。。

一个工作人员举手向小组长打了个手势，示意准备。

所有镜头向后拉开距离，莫名的一推，金鹏背对着镜头出了场，斜看了一眼显示器和本人小组长的正面。

小组长摆好架势，全员都盯着金鹏的背影，集体目露愠色，示意不要装哔，催促开始。

金鹏，把手机直播打开。因为事先毫无准备，就轻功起地，跳起二丈来高，把手机放到了木结构的梁上。

又空踏了一下，上去，调整手机位置，向下只露出一个后置摄像头。

金鹏下落形似芦苇摇曳，脚尖点地，无声躬腰落地背对所有摄像头。

内场顿时静若无声，众人隐隐怀着不祥的预感，头皮顿感炸裂。

金鹏立正，吐纳，全身泛起久违的那阵狂流。顿时封闭的内场气流狂乱，真气围绕在金鹏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乱窜，翻滚，激流，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噼啪声。

在场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双手举刀的小组长生硬的咽了口痰。握刀收回，扎马，摆出可防御的献刀式。

直播间，评论区一片卧艹；几十部手机就看见右下角不断飘起的红心；还有满屏幕不停刷出的火箭、嘉年华各种礼物不断。

在这个失控的场面下，也不知道是谁，于一片炸裂狂流中拿起扩音器，不知死活的沙哑而凝重的喊了一句。

“action。”

金鹏听闻，还故意侧身面向摄像，抢镜露半个脸。又转回身去，微微下蹲，一把木剑立起隐隐发出铮铮剑鸣。室内高光的投影灯被真气带动高频闪耀；轻飘的反光板被乱流激起，散落一地。

金鹏看着瑟缩的小组长。

一脸得意的铿锵惊喝。

“看招，天外流星。”

。。。。。

那天的山寇组，没有机会看到晚上升起的月亮。山寇组从此江湖上消失。

有人说，那晚的直播收益使得所有组员可以回家躺平；也有人说，那晚的直播使得大家重新思考武林的将来。

而魔教这边只有人说。

“魔刀问世，居然刀气驭剑。而且还是父亲的第13剑，那一剑是叫天外流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