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仙女（1 / 2）

清晨，天朦朦亮，大街两旁的商铺都已早早开张，店里的伙计们都卖力的吆喝着自家产业。宽阔的马路上，贩夫走卒们迎来走往，开始了他们一天的生计。

“肉包子，新鲜的肉包子，皮薄馅大的肉包子，两文钱一个。”

“卖烧饼咯，刚出炉的的烧饼，一个烧饼只要一枚铜板，快来买啊！”

......

伴随着商贩们的喧闹声，空气中都弥漫着食物的诱人香气，在朝阳的照耀下，整个小县城显得生机勃勃。

在一处不起眼的街角处，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俊俏少年穿着布衣短褂，半蹲在板凳上，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正大快朵颐着，不时还发出”滋溜，滋溜”的声响，引得路过的人纷纷驻足探头，还以为少年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少年贪心的夹起满满的一大筷子面条，张开大口就往嘴里塞去，两腮撑的老高，就像土拨鼠一样滑稽，极富弹性的面条在齿间不停来回穿梭，一顿咀嚼后，少年端起和其脸颊一样大的面碗，不顾面汤的滚烫，凑到嘴边就”咕嘟咕嘟”的全部喝了下去。

喝完面汤的少年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然后用手掌擦了擦嘴角的油腻，拍了拍鼓起的肚皮，最后才从怀里掏出了一枚明显发黑发旧的铜钱，一把拍在了桌面之上，老旧的红色四方桌因为受力过猛一阵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王叔，结账。”

“臭小子，小心拍坏了老子这百年松木桌。“面瘫老板三十出头的年纪，脸色土黄粗糙显然是经常风吹日晒，身形瘦高，腰间围着个蓝色布裙，先是搓掉手上的面粉，然后走到少年身旁，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

“王叔，不是我说啊，你这面汤是不是兑水了，咋就没有以前的好喝。”少年一脸惬意的伸出小指轻轻的扣起了牙缝，不一会果然从里面抠出了一片菜叶，少年先是嫌弃的甩了甩手，然后又往身上随意的一抹，最后老神在在点评起了面汤。

“哎，臭小子，讨打！整个县城谁不知道我王记面摊用的料是最真的，就连面汤都是用猪骨熬制而成。”面摊老板怒气冲冲的将抹布往桌上一甩，就要找少年算账，这小子竟然敢胡说八道，诋毁他视若生命的招牌。

少年灵活的往桌底下一钻，躲过了面摊老板的伸过来的大手，然后笑着说道：“谁知道你那猪骨熬了几天，恐怕都成骨头渣了吧。”

“臭小子，看我今天不逮住你，好好教训你一顿。”面瘫老板听完不禁气急反笑，弯下腰身甚至还想继续抓捕少年。

面对面瘫老板的咄咄逼人，少年眼珠子滴溜一转，立即朝着外面大喊一声：“王叔，有客人！”

面摊老板听到有客人这三个字就立马放过了少年，可是等他转身一看，街上哪有什么客人，这下面摊老板哪还不明白自己是上了少年的当，而这时的少年早就趁机跑的无影无踪了。

“这臭小子，居然敢说我的面汤兑了水。”耿耿于怀的面摊老板不服气的从热气腾腾的锅里舀出一碗汤浅尝了一口。

“这臭小子果然没骗我，汤真的淡了许多。”面摊老板喝完一口汤，马上察觉到了不对劲，这面汤是比以往的要淡，可是自己也是下足了料的，那问题到底出在哪，一时想不通的面摊老板忽然将目光转移到了锅里的猪骨之上。

逃过一劫的少年此时正一脸得意的往家走，突然旁边一道声音喊住了他。

“仲景，快过来，这是婶一大早摘的西红柿，可水灵着呢，给你两个尝尝鲜。”

“李婶，这怎么好意思呢？对了我李叔呢，咋今天不见他出摊。”

少年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是手脚可不慢，伸手挑了一个鲜艳欲滴的西红柿，张开血盆大口，就狠狠的咬了下去，肥美的汁水瞬间在其嘴里炸开，有些甚至还从其嘴角处溢满了出来，顺着下巴滴落到了地上。

“别提那老鬼了，一晚上没回家，估计又不知道上哪里打牌了。”摊位前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闻言就开始抱怨起来，嘴巴一张一合之间蹦出了无数骂人的词汇，简直出口成章，把少年听的一愣一愣的。

说了半天，李婶似乎说累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即提醒道：“今天一大早宋捕头找过你，好像有什么急事，可惜你不在家。”

“宋捕头找我？今日又不是我当值，找我干嘛，不去理他。”少年闻言先是皱起了眉头，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随即展颜一笑就将宋捕头的事抛于脑后，一蹦一跳的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少年刚走到家门口胡同，远远的就发现一个头带高帽身着皂衣的衙役在门口转悠，似乎在等什么人似的。

少年暗道一声不好，转头就想走，可是却不曾想还是被那眼尖的衙役给发现了，于是少年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仲景，你原来在这啊，张屠户家出事了，宋捕头特令我喊你过去瞧瞧。”

“我当是谁，原来是赵大哥啊，你不在衙门里当值，跑我家门口做什么？”少年眨巴着双眼，故意装作不知情的问道。

“哎，别提了，一大早张屠户就上衙门击鼓，说是他家的猪都让人给毒死了！”赵姓衙役一脸晦气的说道。

“什么，张屠户家的猪让人给毒死了！”少年肚子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要知道几乎整个小城的猪肉都是来自张屠户家，那王记面铺自然也不例外。

“对啊，宋大人怀疑那些猪或许只是误吃了毒草，谁叫你是本城唯一的仵作呢，因此大人特命我来喊你过去瞧瞧，咦，仲景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赵姓衙役正滔滔不绝的给少年解释着，突然瞥见了对方发青的面庞，还以为对方生病了，于是关心的说道。

“啊，我没事，赵大哥，事不宜迟，我先回屋拿上家伙，然后我们马上出发，别让宋大人等急了。”少年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转念一想自己喝下肉汤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身体也没有产生任何不适，或许事情并不像赵姓衙役讲的那么严重。

可惜好好的假期就这么毁了，少年心中暗叹一声。

“那就好，我们现在就过去。”赵姓衙役闻言大喜，立即双手赞同的说道，之前他被宋捕头命令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少年，一开始他还犹豫怎么开口，毕竟少年懒散的性子在衙门里都传遍了，能少干的活他绝不会多做一分，更别提让他在休假的时候做事了。只是没想到今天的少年不知为何突然转了性子，竟变得如此积极主动，这让他准备的许多说辞一下子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两人一路小跑很快就来到了城东张屠户家，此时张屠户的宅子外面早就围了一大群围观，有看热闹的，也有闹着要退钱的……

少年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挤在人群里的面摊老板，生怕对方还因早上的事生气，于是就想趁着对方还没发现自己，先偷偷的溜进门去。

可千算万算，少年没料到还有赵姓衙役这么个猪队友，原来他见少年没有及时跟上，于是在人群之中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少年的名字。

这下面摊老板一下就注意到了混在人群里的少年，此时的少年面露尴尬的给面摊老板打了声招呼：“对不起，王叔，早上我不是故意说你的汤不好的。”

少年说完就闭上双眼等待着面摊老板的处置，可他万万没想到还没等来面摊老板的责难，就先听到了对方的道歉声。

“仲景啊，早上是王叔的错，我后来发现煮汤的那根猪骨头果然有问题，骨色比以往的都要白上那么几分，都怪我莽撞了。”面摊老板一脸诚挚的说道。

“王叔，这屁大点事我都没放在心上，王叔的面我可是从小吃到大的，哪会有差，肯定就是那根猪骨头惹的祸。“少年闻言心里不禁松了口气，接着脸上就作出和面摊老板同仇敌忾的表情。

“仲景，你怎么还在这，快点跟我进去吧，宋大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赵姓衙役一把拉住少年的胳膊就往门里走。

“王叔，你如果真要道歉的话，等会可以给我做碗羊肉面。”少年一边走还不忘挥手朝着面摊大叔要补偿。

“这臭小子……”面摊大叔看着少年慢慢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