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赴宴（2 / 2）

加德纳来回踱步，焦躁的完全坐不下来，过了一会他不满地大声说：

“你们为什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为什么不跟我商量？让德莉娅一个人去迎敌，亏你们想得出来，等着砸吧！完蛋了！”

在场除了依然尴尬的王后之外，所有人转头用一种“跟你商量？你他妈谁呀？”的表情侧着眼睛看他。

首相有些刻意地笑了笑：“阁下，我们绝对没有排挤你，但是那天晚上您烂醉如泥，您是真的不记得了吗？”

见所有人都用这种眼神看他，加德纳愈发恼羞成怒，气道：

“那也不该让德莉娅做决定！她不过是一个愚蠢的小女孩！你们是疯了还是怎样？难道真的让她掌权？简直不可思议！”

“加德纳阁下，您知道为什么我能官至首相吗？”首相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我从来不会私下里跟别人说我君王的不好。傲慢是一个人最大的敌人。”

律政大臣很给面子地这个时候配合着嗤笑了一声。

“事实上，我满羡慕您的，加德纳先生，您真是无知者无畏的代表。”拜恩公爵边笑边说，“诸位，我有一个重要消息要与大家分享。”

“五天前那个晚上，你们到来之前我作为见证人陪伴公主前往看望陛下，我们获得了一份要命的东西——国王陛下立亲王为继承人的遗嘱。”

噔噔咚！

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全惊呆了。

公爵大人看着这些人的脸，感觉有些滑稽，他接着平静地说道：“之所以现在说出来，是因为公主殿下承诺会在宴会之后决定这份遗嘱的去留。所以我认为，我的保密任务也可以到此为止了。”

全场足足静默了有半分钟，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极为精彩，全是一副吓傻了的样子。原以为远在天边的死神，现在已经赫然来到眼前。赢是不一定的，但输可能已经要输了。

“所以，现在这份遗嘱是在你手中还是……”律政大臣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主手中，当然。”公爵似笑非笑着说，“要是在我手中我还说这些干嘛？它早就在壁炉里化作一缕青烟了。”

“不不不，我不理解！”加德纳疯狂挠头，“您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您怎么能让她自己拿着这样重要的东西，鬼知道她拿着遗嘱是要干什么……等等！这该不会才是她要赴宴的理由吧？”

首相也失去了一贯轻松示人的表情，格外阴沉地盯着他：

“公爵阁下，这么重要的事情，您怎么能一直瞒着我们？您怎么能让公主殿下独自做决策？要是公主在宴会上直接投降了，我们会有什么下场？！您难道不知道吗？！！”

公爵冷笑了一声：“说得够轻松的，那如果是您又会怎么做呢？我现在说了，时间绝对来得及，您完全可以下令搜查公主的一切私人空间，然后派人快马上路，拦下公主的马车，强行毁掉遗嘱——只要，您有这个胆量，跟自己即将辅佐的君王彻底撕破脸。这样的恶事我就不干了，还是交给您吧。”

全场再次安静……首相也沉默了下来，似乎在仔细思考。

公爵把玩着手上的戒指，漫不经心地补充道：“可能我对公主的了解还是略胜过各位的。她保留遗嘱，是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也很清楚我们在座各位并不重视她。我们为了各自的目的支持德莉娅公主，这点她一清二楚。所以，她也会握紧她的底牌。

我的确想过违抗她的意思，强行毁掉遗嘱，或者提前告诉你们这个消息，让你们控制住她。但我发现这样会面对公主选择与我们同归于尽来报复的风险，那绝对会比一般的失败更加惨痛。就算毁掉那一张纸也没有什么用，只要一句话，她依然能抛弃我们所有人向哈灵顿投降。既然这样，我宁可选择相信她，让她自己做这个决定。”

公爵用汤匙搅了搅杯中的红茶，语气平静地说：“如果你们谁想这么做，我不拦着，你们去做好了，但我是不会参与的。否则，请诸位跟我一起祈祷吧。好消息是，德莉娅殿下是一位有野心的女人，只要她觉得自己得到了足够的支持力量，她自己就会跟哈灵顿争，我并不认为她会投降。”

气氛凝重地仿佛能挤出水来，所有人都没再说一句话。但是大家都很有默契地谁都没有离场，直到很久之后，公爵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说道：

“好了，这个时候殿下应该已经在宴会上了，没有什么后悔的机会了，祝我们好运吧。”

说完，他站起身，率先转身离开了。

然后律政大臣紧随其后，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说道：“我相信殿下，就这样吧。”

随后也离开了。

首相脸色一直很不好，站起身一直在摇头，边走边说：“荒唐，简直太荒唐了。”

只剩下加德纳一个人了，他气得摔了手中的杯子，然后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