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染血21（2 / 2）

她的声音第一次这样，仿佛地狱的回响，从牙缝里挤出：“我要让刽子手，从他身上一片一片地割下肉来，让他自己吃下去。我要让最有经验的刽子手来行刑，要一千刀的时候他才能死。”

公爵沉默了片刻：“如果这是您的愿望，那么我会不遗余力地为您实现。”

德莉娅眼泪瞬间又流了下来，脸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哽咽着说：“又是您，您又救了我。”

公爵第一次觉得心里似乎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他没有回这句话。

一路回到了皇宫，拜恩公爵将她抱回到她的卧室。

“殿下，我已经让下人准备好热水了，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吧。”拜恩公爵柔声说道。

德莉娅一下子觉得有些不安了起来：“您这就要走了吗？”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微微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了自己内心的脆弱。但是她也知道，这种脆弱和渴求安全感的情绪是完全错误的，就算真的要寻求安全感，也不应该向眼前这个人寻求。对面并不是一个可以全然相信的对象，而是一个还没有完全被收服的，野心勃勃的臣子，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成年男人。

只能向自己寻求安全，任何人都帮不了你。

“没有了，您可以走了。”德莉娅语气恢复了平静，说。

公爵微微躬身，然后正要转身的时候。德莉娅却忽然抬起手说道：“嗯，等一下。”

公爵停下来动作，静静地看着她。

德莉娅微微垂眸，平静地说：“立即诛杀布林肯神父，并放出消息，今晚哈灵顿劫持了公主，逼迫公主放弃继承权，还杀死了国王的神父布林肯。”

“……”

德莉娅疲惫地抬起眼看他：“有什么问题吗，公爵？”

公爵极为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衣服上全都是血和水，头发里也全是血水，看上去是那么脆弱破败，像个被虐待的人偶娃娃。联想到她经历了如何恐怖的一天，此刻她说的话，她想到的事情，让他震撼。

“您不打算再跟两位大人商量一下吗？”

“哼，商量的结果多半也是要杀。机不可失，今晚一切脏水都能泼到哈灵顿头上，没工夫浪费在协商上面了。”德莉娅揉了揉额头，脸上的表情冷的不像真人，“我是真的累了，公爵大人，您请回吧。”

“那么，遵命，殿下。”

德莉娅好好地泡了一个热水澡，出来之后赶走了所有侍女，点亮了房间里所有的蜡烛，把房间照得灯火通明。

她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盯着那些烛火，晃动的影子如用一只只黑手，想要把她拖进黑暗。

德莉娅一动都不敢动，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把自己全部暴露在光下，从深夜一直盯到天光大亮。

拜恩公爵离宫回到自己的房子之后，立即毒杀布林肯神父。

公爵让人将布林肯神父的尸首极为隆重地上了入殓妆，他身边站着的，为死人祷告的神父则是主教科斯林。

科斯林念完最后一句经文，在尸体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叹息道：“布林肯神父是一位善良的好人，愿神灵让他安息。”

公爵面无表情地看着，没有一丁点感触。

主教科斯林惋惜了一会，然后转过身问他：“公主殿下可还好？”

“她没事。”公爵答道。

“仁慈的神啊，感谢您降下庇护。”主教叹息一声，说道，“天杀的哈灵顿，真该下地狱。请神灵原谅我有这种念头……明天我去拜访一下公主吧，可怜的姑娘。”

公爵转头看向他，微微向他点头致意：“辛苦您了。”

主教慈眉善目地笑笑，对也他比划了一个十字：“也愿神灵保佑你，顺遂所愿。”

说完，主教就带着自己身边的一个侍者离开了。

公爵微微侧过身，看向他离开的地方，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味道诡异的房间，再也没看一眼床上的尸体。回到自己的卧室，公爵解开胸前的扣子，将沾满了血迹的衣服脱下来，随手扔在沙发上。他赤裸着上身，昏黄的烛光下，强健和肌肉和密密麻麻的伤痕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