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光点（1 / 2）

踏上茫茫旅程，却尚未识其宿命。

——《悲歌》

……

不受控制地，伊尼斯竟伸手挖出了它的眼球。他猛力抖掉那片腐烂的血肉，拿起眼球仔细检查。这对眼球呈现出深邃的紫色，表面的纹理微弱地流动着，而细长的瞳孔宛如黑暗的入口。

他审视了片刻，决定暂时将它们保存。

等伊尼斯走到乔安附近时，她刚刚苏醒，正困惑地摸着脑门。

伊尼斯提出了他们的回程计划：“我们走陆路回去。”

乔安点了点头，提供了一个方案：“嗯。我们朝西南方向行进，大约两天后就能脱离这片森林，然后再沿着南边的山脉行进一天，就能找到一个湖泊，那附近有一个村子。”

伊尼斯对所剩的食物做了个大致的估算，应该足够支撑他们的回程。他漫不经心地说：“你很容易被诱惑。”

乔安的脸红了，她结结巴巴地辩解：“你在说什么？我……我没有！”

伊尼斯用淡漠的语气回应：“无论是盒子还是鹿，你都陷入其中。”

“你……你说这个……这，这根本不是我的错！明明是那些东西太奇怪了……”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想到那个盒子，眼眶泛红。

“无论有谁和你承诺了什么，它们都不是你信仰的神。”伊尼斯看着乔安的大鱼际，上面纹着她信仰的卡扎杜尔神灵——红色巨大䴉，阿扎，“你手上的红色的鸟，不应该只在那里。”

乔安陷入了沉默。伊尼斯拿过那本从石岛上取来的书，示意她一同翻阅。

这本书的封皮和每一页都由兽皮制成，书中的文字对伊尼斯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乔安虽有一些模糊印象，但也无法阅读。除了文字外，书中还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阵法的图案，以及一些奇特生物的素描。

“是它！”乔安指着一幅描绘鹿的素描给伊尼斯看。这本书并非只有鹿的描绘，还包含了细长而扭曲的虫状生物、蜘蛛状的奇异生物等等。由于书中没有标尺，他们无法确定这些生物的实际尺寸。

而其中一页的内容让他们感到熟悉至极，蛇一般的身体覆盖着黑色鳞片，布满尖锐的利爪的细长触手从身体各处延伸，头部则有多个眼睛，类似蜘蛛的眼睛排列在头的周围。这和故事书里画得几乎完全相同，是海妖。

伊尼斯去深红森林走的是海路。他们在森林附近的废弃港口前看到了一艘破败的海盗船。它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船体残破不堪。甲板上散落着破碎的刀片和残破的旗帜。

尸体散布其中，那些扭曲的面容和冰冷的身躯，在阳光下显得诡异而可怖。泡白的皮肤和破烂的衣物使这些尸体看起来仿佛是被深海恶魔吞噬后吐出的残骸。

那些海员一口咬定，这是海妖所为。而当时的伊尼斯认为只不过是在途中遭遇海难，顺着洋流漂至此地。

乔安投来疑惑的眼神，问道：“难道那艘船真是被海妖袭击的？”

经历了这些天，伊尼斯开始怀疑“海妖只是用来吓唬孩子的故事”这种说法是否站得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