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5：梦碎叫搁浅，梦成叫上岸（1 / 2）

噬菌体魔偶的前肢微微弯曲，头顶紫色尖帽向右前方倾斜，算是行问候礼：“哦~你好，这位女士，您的姿容令人惊艳，看来我今天的运气十分不错。不过嘛，与您同舱的那位旅伴或许对我产生了过于旺盛的好奇心，您可以先等我们聊两句吗？”

2月29号回头往凯瑟方向看去，眼中神色有些不满：就知道特件上门没活好，一个两个的都喜欢节外生枝，生肖属竹子吗？

凯瑟本来是扒在蚕茧豁口上，只露出了一个猫头和两个爪子，2月29号回头后，蚕茧迅速分解，他虽然没有反应过来，却凭着本能跳出了蚕茧。

稳住心神，凯瑟看向噬菌体：“照这个开场白的说话方式和魔偶审美，你难道是艾华特？”

噬菌体头顶的紫色尖帽忽地跳了一下，以此表示惊讶：“哦~你好，这位先生，您的敏锐让人感叹，看来您似乎认识我？不过，我似乎对你毫无印象，您可以帮我回忆一下吗？”

凯瑟想整理一下衣领，但一只猫是不穿衣服的，只能蹲坐下来答道：“我是凯瑟，圆镜工程时期理论研究组的候补成员，就是总部实验室合并坤贡和奥创两个位面时，现场收集数据然后给你们背锅的那个。”

闻言，噬菌体艾华特下盘六肢挺直，头顶帽子发出耀眼白光，似乎是想表示震惊：“哦~是你！拿了专项补偿就申请领退休金的家伙，还忽悠走了我们科室最年轻漂亮的姑娘！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怎么变得猫头猫样的？”

凯瑟反问：“你不也搞得没个人形了？”

艾华特：“我那是为了减缓灵魂的衰颓。”

凯瑟摊摊手：“俺也一样。”

艾华特也想摊摊双手，但是他做不到——他的魔偶如果失去前面两根节肢的支撑，会摔狗吃屎。

话题出现缝隙，2月29号立马发话：“两位，招呼打得差不多了，我们能聊聊正事吗？”说着还给凯瑟使眼色。

凯瑟立马会意：“艾华，咱们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了，兄弟如今有点困难，你可否帮个小忙？”

艾华特的尖帽又往前斜了斜：“哦~你尽管开口便是。”

凯瑟：“我来这里的路上，欠了点这位业务员女士一些债务……”

艾华特没等凯瑟说完，立马上前把自己的紫色尖帽甩到后者头上：“哦，当然，作为朋友，我会给你力所能及的帮助。如你所见，这便是我所有的家当了，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坚强的走下去！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噬菌体说完，还高抬起一条节肢拍了拍猫猫脑袋。

凯瑟一爪子拍开艾华特的机械节肢：“你在说什么胡话？一顶帽子就是所有的家当？这帽子是请神话生物赐福了还是凝聚了世界法则？还能把协会给榨干了不成？我跟你说，我可是找到了计划下阶段绝佳的实验材料才回来的，你给我认真点！”

艾特华发出叹气声，没有帽子，转而控制身上的霓虹灯串，让其灯光变得更加暗淡来表示伤感：“我们从没有怀疑过你对探索世界本源的渴望，也绝不会放弃对计划的坚持。但我们确实需要重新积攒归元工程的研究经费，并尝试说服曾经的赞助商们。事实上，就在昨天，我们举行了暂时散伙的晚宴，我身上除了这顶帽子，就只有这二十来个花花绿绿的灯管元件了。”

猫猫不愿意相信组织就此解散的消息，追问道：“怎么可能，钱呢？额不是，会长呢？乎扎特呢？班贝克呢？还有那些就知道卡经费的老头子，都干嘛去了？”

艾华特身上霓虹灯串全部亮起，然后随着话语依次熄灭：“圆镜工程最终阶段之前，也就是所有人去了避难所，而位面融通还没开始前，会长受邀去了那几个财阀的鸿门宴，然后便壮士一去不复还，所以工程其实是在没有会长的参与下进行的。而那些管行政的老头子原本已经留了足够的后手，但都在泛位面形成后逐一失踪。

“乎扎特和班贝克本来想去找他们理论，被莎莲娜以死相逼劝了回来，然后没过多久他们仨一起出门的路上就被海盗给劫了，乎扎特那愣头青横死当场，莎莲娜宁死不屈，班贝克逃跑的路上光顾着发求救信号，结果被吸进了黑洞。

“其他研究员大部分都是奔着会长允诺的所谓‘创世的荣光’和新世界里的远大前程而来的，看协会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心思活络的就都退会了，只剩下我们这些庸碌之辈苟活至今。但是因为经营不善，研究经费也日渐减少，而大家都年事已高，做研究也越发的力不从心，就只好暂时解散协会，各自回去调整状态了。”

虽然不想接受现状，但提及研究进展，凯瑟顺势问了一句：“那现在两界归元的研究进行到哪一步了？”

艾华特道：“其他都还好，就世界规则的冲突和人员的单向隔断还是没法解决。”

猫猫大泄气：“跟我准备转生的那会儿比，你们这完全一丁点儿进展都没有嘛！！”

艾特华有些尴尬的辩解：“主要是稳态层的人一进活跃层就会停止生命活动，完全没有任何关联反应，根本没得搞——嗯，你刚才是不是说找到了下一阶段的关键素材？跟这有关吗？”

猫凯瑟有气无力地趴在石质的地面上，打量着此时他们所在的半位面。半开放的商用区域十分热闹繁华，各色行人熙熙攘攘，但他的心思却有些消沉：“我之前在稳态层遇到了一个原住民，他能看见偶然降临到那边的半位面，而且不会被世界规则强制停止身体机能。所以，如果要研究稳态层原住民的停机问题，他就是最好的参照样本。只可惜，我刚好来晚了一步，不说指望你们帮我分摊点劳务债，你们连组织都给整没了。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倒霉的事情。”

如此说着，猫猫若有所指的看了眼一艾华特和2月29号。在见到艾华特之前，他还为太早答应2月29号的条件而后悔，早知道多忍一会，他就不用为了一条蛾子腿而背负一年半的劳务债了。

但在见到艾华特之后，他更后悔自己没有选对时间。他觉得自己在见识到王一天那几乎无视了世界法则的特质后，本应该立刻来活跃层传达消息，再由脱离研究会出钱，请隧越物流把人捞过来，而不是贪图性价比去搞什么异世界召唤仪式。

而眼下，自己基本无法再把王一天弄到这边来了，一年半的劳动债务也只能他自己老实偿还。这种局面对，想来也是2月29号更愿意看到的，毕竟就算把王一天拉来这边，那家伙除了被研究以外，在星海的大环境下基本没有任何卖点可言。

想到2月29号，凯瑟则联想到他的铃铛，接着便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之前铃铛的反占卜反厄运效果都很微弱——尤其是运气方面几乎是看不出来的。前世的凯瑟本来就是个运气极好的家伙，所以才舍得把铃铛给出去。但现在，229那蛾子刚把铃铛抢走，原本他有望脱困的情形就急转直下，往利于蛾子的方向发展了。

看来，其反厄运的附魔似乎扭曲成了“损人利己”的类型，这到底是时间流逝带来的正常演化，还是从能量活跃层进入稳态层后的异变，或者在那次痛失队友的遗迹行动里就已经变异了？

凯瑟走神，旁边的艾华特则多少有些愧疚，毕竟他勉强算是前脱协的一把手，组织的解散自然也是他经不住压力而妥协的结果。但一直这么沉默着好像有点尴尬，旁边还有个办正经事的2月29号呢。

所以赶在2月29号开口前，艾华特控制身上的霓虹灯串高亮度地闪烁两下以引起凯瑟的注意：“话说啊，你是不是说自己债务，还是劳务债？”

凯瑟回过神，解释了一下原委。

艾华特闻言则更加愧疚，沉默了一阵子，转身朝向2月29号（虽然噬菌体的形体看不出哪个是正面），问道：“请问女士，您打算安排凯瑟从事哪些工作呢，我从碎片时期苟活至今，在很多方面都有一定的经验储备，应该能给您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