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签约死神回到2014（2 / 2）

阿璩抬头看了一眼老李，心想你把谁的家长又认错了，毕竟老李的记性差劲那是全校同学都知道的。

“璩藜麦！你个不肖（四声）子孙，我什么时候死了？”阿璩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这个声音，阿璩感觉很熟悉，但又很遥远，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听到过了。

阿璩回头，眨了眨眼睛，瘦削的脸庞，棱角分明的五官......这人是？小舅？白及？！他也还活着？！

今天上午第二次，阿璩又哭了，边哭边冲过去抱住这个男人，璩藜麦再一次哭得撕心裂肺。

老李再一次：？！

还有什么比深爱的人失而复得更让人泣不成声的事情吗？如果有，那便是失而复得了两个。

白及185的身高，阿璩抱着他，勉勉强强头能挨到他的肩膀，那白及更是一脸懵啊，好好的外甥女，早上出门上学前还正常，这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下午娃就哭成了这样？

白及温柔地拍了拍阿璩的脑袋，轻声说：“没事了没事了，摸摸毛吓不着嗷。”

阿璩听到“摸摸毛吓不着”，哭得更凶了。痛彻心扉的哭声穿透了老李办公室的墙。

李祎万、华桦、朱三垣趴在老李办公室的门缝边上悄咪咪张望。

李祎牵去抱作业顺道看个热闹，bang的一声弹了李祎万一个脑瓜崩，“你小子，干啥又被老李抓包了？”

虽然是作为璩藜麦的小舅，但是白及总觉得璩藜麦不像是外甥女，更像是自己的冤种妹妹，毕竟他比璩藜麦只大七岁，今年六月刚刚大学毕业。

“李老师，不好意思啊，这孩子最近脑子不太好，回去我肯定好好教育。”

老李：“你是璩藜麦同学的？”

白及：“李老师您好，我是璩藜麦的爸爸。”

老李：“诶？不对啊，前两天新初三家长会来的不是你啊。”

白及：“是这样，前两天那是她亲爸，我是后的。”

阿璩：嗯？！？

许久未见，白及的嘴欠还真是从未改变。

好像是阿璩早上出门前还在和白及抬杠，但其实她已经有十四年没有听见过白及的声音了。

璩藜麦转头看了一眼白及，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狠狠地瞪一眼，用眼神告诉他：我刀死你。但现在她看白及的眼神，却透露着不可名状的悲伤，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老李再次：？！是这样吗？

白及也看向阿璩，流露出一丝疑惑。阿璩看他的眼神让他想起鸡皮疙瘩，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就是和平常不一样，白及眨了眨眼睛暗示：有事回家说，先溜。

老李端起茶杯吹了吹，正准备品品刚泡好的茶，白及见机会来了，“李老师那您忙着先，我把这倒霉孩子带回去好好教育！今天教师节祝您节日快乐哈！”说话间白及后退两三步，话音刚落，迅速拉起璩藜麦的手掉头就溜，一把推开虚掩的门结果没刹住撞上了门口那仨。

“诶你这个家长！话还没说完呢......”老李来不及喝下去这口茶，想叫住已不见踪影的白及和璩藜麦，一着急不小心被呛住了，“咳!咳咳......”老李使劲儿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一晃神儿却突然感觉大脑里好像多了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阿璩！”华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朱三垣顺手扶住了她肩膀。李祎万倒是反应快闪到了一边。

“小朋友们好啊舅舅下回请你们看电影哈！今天先拜拜啦！”白及生怕慢一秒再被老李喊住，拉着璩藜麦边跑边冲他们仨比了个salute手势，然后冲进了放学高峰期熙熙攘攘的人群。

阿璩边跑边回头，刚好撞上李祎万张望的眼神，李祎万冲她挥了挥手，微笑了一下。

没成想吃瓜的朱三垣被老李瞅见了，“诶？朱同学！薯片什么味的进来跟我说说呗。”老李虽然对学生严苛，但此时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教师节的缘故看起来心情不错，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走向垃圾桶吐掉了茶叶，然后站在办公室门口，望着三个学生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回家路上，“白及，现在几几年几月几号？”

“你个呆瓜，说多少遍了叫舅舅！2014年9月10号，你舅舅我脱单的日子你竟然又问一遍！”

“白及！谁让你说你是我爸的？！谁让你说我脑子不好的？”璩藜麦突然回过神，顾不上思考这一下午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想跟她的冤种舅舅先讨个说法。

“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从小到大我都替你收拾多少烂摊子了？”白及一边拿过阿璩的书包一边念叨。

阿璩内心：啊？！哪来的从小到大，你都死十几年了，不对，按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半年。

“说的好像你给你姐省事一样，你活着的时候干的那些蠢事，哪次我没帮你打掩护？”

“什么叫我活着的时候？还有刚才说你爸妈都死了，你咋回事？”白及忽然端起架子来，一脸质问的表情。虽然跟外甥女成天到晚没大没小，吵架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但今天也没什么话题能要死要活呀。

不得不说，璩藜麦这张嘴真是够狠的。

曾经无数个时刻，她多么希望死去的爸爸妈妈、舅舅，哪怕一个人活过来，哪怕只能活过来几个小时陪陪她，她都觉得很满足了。

这下真活过来一个，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了呢。

“我一看我姐手机来电备注是教务处李主任，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拿起来就接，这会来学校收拾你的就是你爸妈。”白及说着轻轻拍了一下阿璩的后脑勺。

阿璩：“你可真行，冒充我爸，还是后的？我妈向来收拾的人只有你一个，而且他们都......”

“我爸妈？”

阿璩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白及，嘴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又犹豫地闭上了，转过头抿了抿嘴咬住了下嘴唇。半晌，璩藜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我爸妈在家？”

白及愣了神：“不然嘞？我姐姐姐夫好不容易休个假回来，你直接说你爸妈死了。”

阿璩很快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

死神契约，好像是真的。

道路的另一边，李祎万看着璩藜麦的背影不自觉又流下了眼泪。

朱三垣：“老李头你没事吧，你俩今天都怎么回事，一个个的哭得妹完妹了。”

“去你的老李头，叫大哥！”李祎万突然给了三元一个熊抱，朱三垣拿着薯片的手又一次在半空中颤抖，而心里已经奔腾过成千上万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