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由你来书写（1 / 2）

“嘿，哥们，火机带了没，借个火。”

一张耐看的帅脸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我拾起一块石子，手臂微微抬起，将其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掷入河中。

“我，没有火机。”我看着他那有些瘦弱松垮的身躯，突然想起了香烟包装上写的文字，顿了顿，多说了一句，“吸烟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男人嘛，抽烟意味着有压力，有压力呢就需要释放，对吧？”他坐在我的旁边，叼着根没有火光的烟，“当今世道，谁还没点压力呢对不对，消愁呢伙计。”

我静静地看着河面，一言不发，安静得仿佛融入了眼前这条河，与其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的安宁弥漫在空气里。

运河这块地带并不显得荒凉，但也绝非繁华昌荣，没有郊区的乡家土味，有的仅仅只是城中村的大批劳动者。通往运河的小路也少有路灯，所以过往的行人自然稀疏，平日里也显得静逸，夜晚更甚一些。

不过今晚多了点有趣。

似乎他的出现带来了新的改变。

“抽不了也罢，点着了火也是浪费，抽烟也是我抽一半风抽一半，可恶，去他喵的生活……”

只过了片刻，见我不喜言辞的态度，他自感无趣，自言自语一般，吐槽着乏味。

“这条运河，从很久以前就是两大地区交汇的纽带，它见证了太多此处地界的发展趋势和改革换代，当年那场贸易战最初打响时火拼的地点据传闻就是这里……”

“那时候科技还没那么发达，夜晚的天很蓝，哪有现在这么黑啊，看不到一颗星星，就这里，那几块河边的大石头上，我还抓过几只螃蟹呢……”

他指着不远处的土地，回忆着只属于他经历的美好过往。

“以前运河晚上来这里的人很多，年长者的纸牌棋局，年轻小孩之间的嬉闹打趣，可时间的流逝，年长者老去，年轻人外地打拼，这里不再是从前的‘乐园’……”

“我的朋友也离去了，而我还眷恋着过去，始终找不到方向……”

不远处的对岸，有两三道人影沿着河边路过。

“看到没，他们都是生命中的过客，相逢一面都算不上的过客，我们对于他们而言也是，有时候真的纳闷，人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呢，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注定的，我这一路走来是对还是错……”

“可惜我并非如小说里的主角那般轻松，不然也能说上那么几句哲言明理……轻言道别离，万生不言情。”

他指着那几道人影，声音有些沙哑，说的话也变得含糊不清。

这个夜晚，他讲述了太多他自己的经历。

许久，他似乎累了，不再说他的“梦话”。

周围的气氛凝固了起来，我莫名感觉他有些惆怅，想张口对他说点什么。

但下一刻打消了对他的安慰之意。

他看了下他腕上的手表，对着河面大吼一声。

好家伙，我属实被他吓了一跳。

那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发泄悲伤的情绪，更像是释放言语上的癫狂。

“对了，昨晚从我的好室友那里听说运河这附近有家酒吧，里面的漂亮妹妹很会打扮，说不定晚上要几个漂亮妹妹的联系方式，一起玩一玩，喝几杯，缓解下压力，你呢有兴趣嘛？一起？”

他转过头来看向我，而我看着他，依旧一言不发。

“算了，看你比小说故事里的闷油瓶还无聊，或许你的经历比我更丰富呢，但终归，先照顾好自己，别了，朋友。”

他并未对我的沉默有什么不爽，反而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上的尘土，礼貌地对我示意告别，向远方走去的同时对我挥了挥手。

那一瞬间，我觉得他并非他说的那般是城市一角的孤苦行者，他更像是一个游走市井懂得轻卑的浪客。

他很懂生活。

…………

他走了大概数分钟后，我突然觉得无聊了起来，不由恍然，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他发泄情绪的那些故事，不知不觉我也细细品味了起来。

曾经的运河。

曾经的友人。

曾经的自己。

都离去了么？他如今的放纵，就是他的答案么？

原来，书里说的“延迟性”就是这种状态吗？直到事情过去了才恍然明悟，不通顺的念头得以贯彻，思绪开始豁达。

我不由站起身，心里涌上了一种愧疚的念头，后悔没有回应他问题里的期待，呆在这种城市里，他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坚强，他渴望得到些精神上的寄托和相识。

他说的那些话仿佛为我点亮着什么，并非是我代号入座，而是一种交融的情感让我迫不及待想知道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