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赤脚医生23（2 / 2）

“这回待多久，医院还好吧。”谭母收拾的速度加快了，一副急着赶回去的样子。

“挺好的，这次有一个月假呢。”谭君仪回答。她半蹲起身去扶母亲，刚刚蹲地上，低头干活这么久，起来肯定是要头晕的。

“走走走，快回家。”谭母看着手上的电子表，拉着谭君仪往家里走。

“不着急啊，去买点菜，不行去小吃街吃点茶果。我们去买点……”谭君仪话没说完，就被母亲拉着往家里赶。

“不行不行，快回家。”谭母神秘兮兮拉着谭君仪往家里的方向走。谭君仪表示下车坐船，刚刚又赶到这边，肚子空空，正饿着。

“回家去，电视快播了。”谭母扯着谭君仪，边走边说。

什么电视剧，看回放不行吗？这么着急，而且大半年不见，母亲什么时候成了电视迷了。

路过便利店，谭君仪用力拽住母亲，“温叔温婶，两桶泡面，两罐薯片，外加两根烤肠”谭君仪大声点单，里面的人闻声出来，便利店地方小，前边的货柜已经摆出了店门口。

温婶乐呵呵从里边走出，“你们家丫头回来了，还吃泡面。”看到谭母，温婶道。

“我就爱吃这些，回去看电视煲剧正好。”谭君仪道。自幼时起，母亲常年在外行医，随渔船出海，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她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家里很少开火做饭，也没有一定要起锅做饭的条条框框。

“哦，你妈上电视了，可威风了。”温婶反应过来道。

“上电视？”谭君仪好奇道。

“那可不，大记者，大摄像机，来拍了一整天呢。”温婶道。这话说完，谭母脸上露出非常得意自豪的表情。

一改刚刚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满脸写着，“我很神气，我超级厉害。”

到家后，鞋子都没脱，谭艳珠就先去开电视，按遥控器，把声音调到最大，还在出广告。

谭君仪看母亲聚精会神的样子，先去烫了两桶方便面。

“还没播吗？”谭君仪煮面回来问道。

“快了快了。”谭母盯着电视，目不转睛。

——踏破海上千重浪，行医救人的赤脚医生，走进小渔村里那些乘风破浪的姐姐。

——她们既要迎风逐浪在海上捕鱼生活，又要给渔民们看病问诊。

画面是熟悉的海面，谭君仪并不陌生，紧接着就是一些老照片，照片里是母亲和卫生班其他姐妹们的合影。

老照片里的母亲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绑着两根麻花辫，头上戴着竹编的草帽，身上挎着一个布包，站在船头摇浆，满脸满眼都是笑意。

一张又一张的老照片被做成视频动画的形式在轮转，虽然每一张老照片都是黑白色，画质也不清晰，但是谭君仪总能很快在人群里找到母亲的身影。

“看看看，这个是我。看到没。”谭母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离电视特别近的地方，像一个正在给学生上课的老师，如果画面里有她，她就要确认谭君仪看到了，如果是她站在画面边边，或者只有一个背影，她就要立刻伸手指去指一指，确保女儿看到她在电视里出现的样子。

这些照片，展现了那个久远的年代，有拿着小型人体模型练习穴位和扎针的，有站在船上拉渔网的，还有的爬上了船上的舷梯，站在高处看方向的……

在诸多照片中，谭君仪看到一张，母亲在灯下，认真练习缝合的照片。看起来已经是深夜，旁边还站在和她一样年轻的姑娘。

“这个是猪肠，那时候我们就拿这个练手。”谭母的眼神像是回到了过去，想到了那时候的日子。

那时候，并没有可用的模型，就拿动物的来操刀比划。

——白天要下地，要捕鱼，要晒网，大多数时候的练习都是在晚上。她们就这样练习到深夜，学会了皮肤缝合、胃肠修补……

照片轮播时，还配有音乐和解说，就算母亲不说，谭君仪也听到了。看来母亲那熟练的缝合技巧，就是这样一日复一日练习得来的。

——那时候，村里并没有纳入编制的正式医生，也限制于条件无法培养出大量专业的医生到乡村去。所以让一群群众参加短期的培训，成为卫生员，来给当地的渔民看病……

讲到晕船晕浪的部分时，谭君仪回想到了自己在船上晕船最严重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