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手术方案（2 / 2）

她们预想了种种可能出现的情形，如果大出血要怎么处理等等，一直到夜深。最后，她们决定明日起来再排练下，要如何进行手术和配合。

回到船舱自己的房间，谭君仪已经觉得筋疲力尽了。她觉得身上出了汗，很脏，衣服也湿了，想要冲个澡，可是又很困。

总是犯困，许是吃了晕船药的缘故。

——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船舱门是铁皮做的，这敲击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谭医生，睡着了吗？我是林帆。我有东西给你。

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谭君仪在脑海里飞速转动，这声音真熟悉即使隔着海浪声，也清晰可辨。这名字却有些陌生。

开门发现是大副，那个一米九的高个子，总是让谭君仪觉得有压迫感的身高。原来他叫林帆，船上人很多，谭君仪发现他们彼此间都很熟，唯有她是个新来的。而且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她是谭医生，别人知道你的姓名，你不知道，但是又不好开口问。所以，她总是假装是认识对方的。

所以林帆自报家门的时候，她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

“你好，这么晚了有事吗？”谭君仪只开了小小一个门缝，刚好能露出自己的脑袋。

“这是晕船药，我自己备着的。是日本产的，是最好的晕船药了。”林帆把一个小盒子递给谭君仪。

白色的盒子上面写了很多文字，很多是谭君仪看不懂的日文，也有一些字她看懂了，“1日1回”，还有几个繁体字写着“2类医药品”，盒子上最大的字就是阿拉伯数字“1”，还有一个英文“Eisai”

“啊？”谭君仪有些懵，她是船上的医生，管着全船的药用品，怎么还要给她送药。

“谭医生是不是吃了晕船药就想睡觉了，这一般的晕船药吃了，就让你昏睡，以为睡着了不知道晕不晕的。”林帆耐心解释，“这个不一样，提前30分钟吃1个，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困，也不会晕船。”

“这是进口药，我自己带的。等到做手术前，你提前吃1个，精神状态保管是好的。要收好了。”说完这话，林帆就走了，可能也觉察到这么晚在一个女医生门口逗留太久不合适。

看着大副远走的背影，谭君仪将信将疑撕开了包装，拿出1个胶囊，胶囊一半是深蓝色，一半是透明，透过透明的那一半胶囊可以看到里面小小的颗粒，黄色的，青涩的，白色的，煞是好看。

她拆了一颗扔进嘴里，用水送服，想想看，是否有那么神奇。又在想，这个一盒会不会很贵，要多少钱，让大副这么偷摸拿过来。

他们不是都习惯了海浪吗？也会晕船？谭君仪带着很多疑惑，还是决定先冲澡。

半小时后，她又去医疗室看了一下小布的状况，发现易小瑞还精神抖擞坐在那。手里也捏着一个药盒，和林帆给她的晕船药很像。

“他怎么样了？”谭君仪问。

“睡着了，还是发烧呢。”易小瑞神色间有些焦急。

“那再观察观察。你也有这个？”谭君仪指了指他手上的药盒。

易小瑞想收起来，又反应过来，“林大副也给你了，晕船药？”

“嗯嗯。我觉得吃了没那么困。比起飞赛乐。”谭君仪点头，她刚吃过，效果确实很好，眩晕感消失了，最重要是，她没有犯困嗜睡。只是觉得嘴巴干，想喝水。

“因为里面有咖啡因，所以精神好。”易小瑞拿出手机把搜素页面给了谭君仪。她很快看到了药品的价格，确实有些贵。

“你为什么有信号？”谭君仪问道。是，她在船上发现大家都用手机，但是以为和她一样，是听音乐和拍照片，还有提前下载好的电视剧。

“船上有无线网络，能用的。”易小瑞道。然后谭君仪就拿出手机开始联网，她从未开口问过这个问题，本能地把没有信号当成隔绝外界的保护伞，不想听到来自外面的，医院的同事、亲人和朋友的问候，只想静静地把自己流放在海面上，与世隔绝。

现在她可以上网了，仿佛没有那么开心，也没有什么可对外面说的。

看着白兔牌晕船药的检索页面，她出神，易小瑞没有说话，可能是怕吵醒小布，和他以往多话的风格并不一样。

走回船舱的时候，谭君仪想着这艘船的这些人，想着在甲板上默认小布议论她的那些“荤话”，还有在旁边听着的林大副，有他大半夜给她拿进口的晕船药，有他反对担忧船上手术的风险的神情……

当时的嘲讽是真，后面的好意或许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