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我哥没理她,依然坐着,雪姐生气了,眼睛瞪着我哥。我连忙跑过去说我来抓。雪姐说不用了,我还不信抓不住带翅膀的玩意。说着,摊开手去抓。

蝴蝶翩翩起舞,悠然起落,毫不把雪姐放在眼里,最后飞进树林里不见了。雪姐生气地说:“你为什么不帮我抓?”

我哥说:“我抓不到,所以不去抓。”

雪姐“哼”一声,跺脚走到一边坐下。

我哥随手折一截茅草,修理好,放在嘴里,一会儿悠悠扬扬的笛声传出来,雪姐惊讶道:“你还会这个。”

天空蓝蓝的,云如轻纱,遮不住耀眼的光芒。地上有蚂蚁在寻找落下的粮食,还有昆虫穿梭与杂草间,不时跑到腿上。微风拂过,我闻见草叶香,有独特的烘烤味。田里有说有笑,感觉不到太阳的炙热。我产生遐想:大地有许多生灵,我们遵从大地的规则,春去秋来,四季更替,但我应该走向何方,找到生存的乐趣,我为何要出生在此地,为何看见眼前之物,看见忙碌的人们,难道我是在做多余的疑问吗?

忙了一上午,我们回去吃午饭,奶奶他们早已准备好丰富大餐,看一眼饥饿如雨后春笋一样,在喉咙直望上冒。院子摆了几桌,菜一盘一盘从屋子里端出来,直到桌子装不下才算玩。大家洗完手脸,依次坐下,我和我哥端出一壶酒,放在爷爷坐的桌子上,摆上碗筷。爷爷招呼着大家吃,三爸来回穿梭倒酒,院子人声鼎沸,震动了梨子树,梨子树晃晃悠悠。

我们和奶奶一起坐着,奶奶忙的很,要填饭,要去换落下的筷子,我和我哥也跑着忙这些事,但奶奶教我们去吃饭,自己来。村子人互相敬酒,边吃边说菜好吃,讨论哪家的收成好,说说村里的新鲜事。

有个老头子问爷爷:“你们家是不是养了两只会发光的鸟?”

爷爷眯一口酒,说:“鸟不是我们养的,是它俩自己住下的,也算我们家的一员,但发光我没见过,世上哪有这样稀奇的事。”

老头子接着说:“记得小时去祭祀山神的时候,忙了一天,天要黑了,我看见有两只发着红色和蓝色光的鸟从眼前飞过,活了这么久,这件事一直是最神奇的事。”

爷爷说:“人老了,以前的事能记得清楚,就数那棵大树了,毕竟老了,还是小的时候好啊,有那么多好奇想法。”

大家都说是,一起寒暄自己的童年。

我端起碗,把肉往碗里夹,叶云与我互不相让,桌子上摆满骨头,我摸摸嘴,油光满面。

吃完饭,我们收拾,洗碗擦桌子。爷爷他们喝着茶,有的趴着睡觉,有的在屋前屋后转悠,下午又要忙了。

一天过去,晚饭吃完,大人们开始吃着瓜果,打牌,聊天,很晚才散去。李老师忙了一天,奶奶叫三爸送她回家,三爸带上我,拿着手电筒。李老师告别大家,和我们走了。

庆幸的是,月亮很大,路变成一道白色的带子,三爸关掉手电筒,依然看得见。小白也跟了过来,走在前面探路。四周是我熟悉的树,田,路,几乎每天要走一遍,虽然黑的看不清,但能在脑海里勾画出原有的样子。

路过小河,李老师说坐一会,三爸同意了,他们坐在一个大石头上,我和小白跑到河边玩耍。

小白用舌头舔着喝水,今天小白吃了不少骨头和肉,想来是渴了。流水声有不同,有的是水流从高处落下的声音,有的是水流撞击石头的声音,有的是汇流在一起的声音,混在一起,很响,似乎夜晚把声音放大了。我想白天也是如此,不过很难分辨。月光洒在水面,凌凌波光,随风荡漾,惹人痴迷。石头在月光下变白了,有的本来是白色的石头更白了,像是石头自己发的光。我望望四周,有漆黑的树影印在地下,像一幅会动的水墨画,很安静,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安静,别无他物。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