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叶云说：“为什么要我一个人去道歉，难道你没吃吗？”

我说：“我没有偷过东西，是你把果子扔给我的，我不吃的话就浪费了，浪费是可耻的，这是老师教给我们的。”

叶云点头：“你确实没有亲自去摘，只是因为你爬树慢，而且跑得也慢，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让你冒着个险，但是你要我一个人去道歉，就是你不够朋友了。”

我听了很对，说：“那好吧，我们先去找老师，让她评评理，看谁是小偷，然后我再陪你找果子的主人道歉去。”

叶云笑笑：“不用去找老师了，果子都吃完了，回家吧。”

我点头，站起来，我们就回家了。

我们村里有个学堂，在我们家对面的山上，需要过一条小河，然后爬十几分钟的陂就到了。学堂里有一个老师和一个校长，我们叫李老师，是校长的女儿，校长也就是我们的村长。记得我第一次去上学的时候，是三爸带我和我哥去的。三爸把我和我哥交给李老师，打声招呼，自己就回去了。

我看见许多跟我年纪差不多大小的人围坐在学堂前的大榕树下，当时树叶非常茂盛，像一把大伞围住了很多人。我在人群中发现了叶云，他也看见了我，把我喊到教室里，于是我就和他成了同桌。

李老师教我们知识，校长管着我们，校长也不时给我们上课，他说：“知识改变命运，你们要好好读书学习，走出大山，到外面的世界增长见识。有人问：什么叫知识，什么叫命运？”

校长说：“我也没法给你们讲明白，举个例子吧，你们看李老师，就因为我使劲让她读书，然后她考上了大学，成了一名教师，你们再跟村子里与李老师一样年纪的人比，发现有什么不同没有。”

我们说：“李老师知道好多，不管是天上的，还是地下的，见过的，没有见过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能跟我们讲。我一想，李老师见多识广，告诉了我们很多，让我们知道自己在哪个地方，外面是什么世界，从汽车到飞机，从中国到外国，从地球到宇宙。”

校长点点头，问我们：“你们想不想跟李老师一样，做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我们齐声喊：想。

校长叹口气，摇摇头：“你们不能跟李老师一样，我们辛辛苦苦教你们知识文化，你们要走出去，不能回来困在这里。”

我们一脸疑问，后来李老师给我们讲：“其实我可以到外面当一位老师，但是我想我们家乡需要一名老师，所以跟我爸商量，他死活不同意，因为我妈不想让我离她太远，就想陪在她身边，我爸说不过我妈，只能同意了。”

当时我们不懂，只知道我们都怕李老师，因为李老师会把我们在学堂里的事告诉家里人，如果家里人知道我们在学堂里打闹，少不了一顿狠打。不过李老师对我们都好，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午觉，一起玩游戏，我们还围坐在大榕树下听她给我们讲故事。

叶云最喜欢听李老师讲水浒里的故事，他对我说：“有我的一碗酒喝，就有你的一口肉吃。”

我说：“你如果要喝酒的话，我就告诉李老师。”

叶云笑道：“喝酒只是比喻，你别当真。”

他想想，说：“你看哪个英雄好汉不喝酒？”

我点头：“以后我们可以喝酒了，我们就做拜把子的兄弟。”叶云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同意。

结果被李老师听见了，她把我俩叫到她身边，说：“看你们一天想做英雄好汉，是不是还想除暴安良，你说你们跟不跟得上时代节奏，你看我们现在还是古代的时候吗，你们身边有无恶不做的坏人吗？”

我俩摇头，她说：“你们以后读书要分好坏，有些书你们不懂，但是千万不能去学，有句话说得好“信书不如不读书”。”

我们听了直摇头，她笑笑摸着我俩的头，风轻轻一吹，有几根长长的头发在我脸上划过。我很喜欢李老师身上的味道，不是花香，因为说不出来是何种花，但就是香，一闻，像躺在棉花里，软绵绵，麻酥酥。

但是莉姐身上的香更和我家梨花一样，淡淡的，一闻到她的香，就会想到自己站在梨花树下，千万花瓣在身边掉落，有时一片花瓣从鼻尖划过，梨花的香就从鼻尖流过。

莉姐跟李老师都很漂亮，莉姐是叶云的姑姑，因为没有结婚，而且又年轻漂亮，所以我们叫她莉姐。李老师也没有结婚，村里很多人都想着给她们介绍对象，不过她们并没有着急，这是我奶奶对爷爷说的，因为我家三爸没有结婚。

三爸很少在家，我们不知道他在干嘛，有时一两个月没有看见过他，有时他会在家待个一两个月。我们很喜欢三爸，因为他会带很多没见过的好吃的，好玩的回来，我们学堂教室里的一张世界地图就是他带回来的，还有一个小地球仪，我们每一个人都转过地球仪，李老师说这是学堂里最好的教学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