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轻舟(三)(1 / 2)

白酩说了明天见,筠娘也没放在心上,逛了一整天,她整个人累得要命,吃过晚饭,她简单沐浴了一下,倒头就不省人事了。她睡品一向很好,没有人打扰的时候能从一更天睡到日上三竿,雷打不醒。

天大亮了,白酩在外面等了一会,见没有动静,索性直接进了卧室,帷帐后面,筠娘果真还在睡着,他几乎怀疑她有瞌睡症。他想到什么,拈起来帐脚上一只流苏穗子,放到筠娘鼻尖上,轻轻拂起来。

“白酩!”筠娘恨恨地叫他。

她对白酩这套手法真是产生了阴影。

坐起来缓了缓,筠娘意识也清明了些,忽然意识到这就是在她府上,她的卧室里,他在她的卧室里。

这人,这么随便就进来了。

当她府邸里的守卫都是白吃饭的嘛。

她还没气过这个,这人直接在她床上不客气地坐下了,一边不避讳地打量她,目光深刻。筠娘身上就穿了一件纱质的亵衣,胸口几乎敞开,盖着被子也没什么安全感。

白酩也没想到,她一个丫头片子,哪里有什么风景可看,他无心坐过来的,也觉得这么看不太礼貌,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都移不开眼睛。

“你,你快出去!”

她又羞又气,一张脸全红了,把他推出帐子外面,用力捶了几下。

从来没人敢这么对她无礼过。

“解气了吗?”白酩在外面问道。

回应他的是一声哼。

等了一会也不见动静,他耐不住问她好了没有。

里面闷闷地出声,说她的衣服在外面,就在榻上放的那一套。

白酩走过去拿来递给她,帐子里面伸出一只手接过去了。

筠娘慢悠悠地穿着,裙带还没系好,听见外面玉坠探步子的声音,没有地方藏,她只能一把拉他进来,两个人在帐子里,大眼瞪小眼。

玉坠端着早饭进来,轻声问她一句起床没有,筠娘出来应了一声,让她放下东西先出去。

听玉坠走远了,筠娘把门掩上,才松了一口气,叫他出来一起吃早饭,没想到白酩一躺下直接不起来了。

“你——你你无耻!”

筠娘跑到床上拉他起来,反被他拽倒到床上去。

他拉着她的手笑说:“红绡帐暖,软玉生香,我怎么舍得起来呢。”

“呸,你这无赖子!”筠娘花好大力气挣开他,不再说话了,顾自吃饭去。

白酩也从床上起来,不再作弄她。筠娘吃饭,他就在这屋子里顾自转着,中堂的几上堆着几条沉香木的画轴,他把它们一一展开来看,一副是寒山红叶图,一副仕女图,一副是筠娘的肖像,这些画作都很精美,笔触鲜润细腻,所画之物都很有生意,看下面的款识,系南朝六皇子萧植所赠,不同年月送给筠娘的生日礼物,数了数,从七岁到十七岁,一副不多,一副不少。

“你也懂画?不妨说说。”筠娘看他看得那么认真。

“名家名作,得失早有定论,我开口妄谈,是会贻笑大方的,我只认识这画轴。”

“怎么,他年年都送你画?”

“是啊,他也想不出来别的,我也只好年年回都送他字。”

江绰的诗,萧植的画,筠娘的字,合称南朝三绝。

吃差不多了,筠娘想起来问他。

“你今天来要做什么?不会只是看画吧。”

“请你骑马。”他说。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