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非去不可（2 / 2）

苏碧莹和李诗然互相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的绝望。对呢，还有李诗然，她的惩罚是什么？苏碧莹马上立起脑袋，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李诗然“说，你大伯怎么罚你，让我平衡一下”。

李诗然一边用手扯着袖口一边戚戚然道“给我安排了相亲”，她大伯真的不是人啊。她才和离多久就要开始相亲。

苏碧莹一瞬间觉得平衡了。她居然开始觉得寺卿对她还行，至少没安排她去犄角旮旯的地方外派。

王司直微微低着头紧跟着李怀民站在门外听了个全乎，太阳有些刺眼啊！

“苏寺丞，你要的刑部回复”，王司直不敢耽误，给了苏碧莹，并没有如往常那样禀告完就离开，而是站在门边，他是打定注意要看苏寺丞被寺卿大人收拾才能出气的。

苏碧莹和李诗然急忙忙站起来行礼，弯着腰不敢大声喘气。

“嗯，坐下吧，不是脚伤了吗？李寺丞站着吧，还年轻”，也不管她们什么脸色，径直坐在主位上，敲了敲桌子道“苏寺丞，你把去东台的理由讲一下”，李怀民并不介意下属私下怎么讨论他的为人。他们，都还不在他需要介意的那一个群体内。不是他骄傲，是实力悬殊，不是对手介意是种价值浪费。

苏碧莹老实了，思考了一会“禀寺卿，该案卷宗缺失一份关于涉案房产信息核实的记录。臣认为，这份记录很可能影响到了裁判的公正，又因这属于东台府衙职责范围，他是东台最高决策者，如果只是发函给东台府衙调取，臣不认为能得到一份真实的调查结果。案涉当事人不仅仅是田家各房，还有一个被忽略的原配田秋氏”。

李怀民并不意外苏碧莹的回答，这是他当年在律学代教过的学生，自己有多少学识就教给了她多少，“很好，你能想到田秋氏。去吧，刑部也会派出两名官员一起，查案是刑部的事，记住不要越权，你只能建议刑部官员，接受不接受，刑部自己决定”，唉，三个司法机构刑部、大理寺、御史台虽能互相制约，但就像钱币的两面，时好时坏。

“臣明白”，她没有感谢，因为田兰溪和陈汀州的缘故。她本可以远离这个案件，老师却逼着她面对。不要提什么磨炼，这种磨炼就是诛心。

李诗然问寺卿自己能不能一起去的时候，李怀民都没犹豫，这倒让苏碧莹有点意外。等寺卿大人一走，王司直也跟着出去了，没看到好戏呢，失望。

苏碧莹问她“你大伯转性了啊”，都不问问李诗然把手上案件移交给谁处理，就这么答应了。

“可能是怕你难受找不到人一起喝酒，怕你把沈嘉悦带走户部找他麻烦”，李诗然打趣她。

“行吧，回去准备行李。马上入冬，江南道的冷和京都的冷完全不一样，你多带些厚实的衣服”，苏碧莹好心提醒她。

“碧莹，是不是他说的话，你从没忘记过，任何一句”，李诗然也许只是好奇，就这么问了。她又没去过江南道，又怎么会知道江南道的冬天是一种什么冷，只能是陈汀州跟她说过。

她没有回答。第一次爱上的人，总归是特别的。少年人，哪里会知道情为何物？不过是多情恼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