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深究是一场残念(1 / 2)

刚刚还晴空万里,此刻忽的大风起。车夫转头对还在车里的沈嘉悦说可能会下雨。

他保持着刚才听苏碧莹说话的姿势,看着苏府大门,一动不动。听到车夫的话,笑了一下,示意回府。

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苏碧莹。他总觉得,自己就要抓住她的心了。可总在摸到边的时候,她又如同一只狸猫,轻盈跳跃上墙头,消失的无踪影。

等他回到府上,已是处处点灯。母亲的婢女见他回府,行礼之后径直离开去复命。

唉,真没礼貌,好歹我也是府上的少主子不是。沈嘉悦就这么东一榔头西一锤的胡思乱想,很想理出个头绪来,到底是什么让他不安。

进了寝屋,发现母亲又给他换了床幔的颜色。他忽地想,如果是碧莹的话,深秋她会选择什么颜色的床幔呢?带着这个探究,他换下官服转身去了书房。小厮叙至说今天有半边阁送来的信件。

半边阁是广平朝有名的情报交易中心,各大势力、家族都可以通过交易的方式获得自己想要的情报信息,但皇室的情报不包括在内。

书桌上冒着热气的茶盏,地上有暖融融的火盆,沈嘉悦身边的人把他照顾的很是妥帖。他施施然坐下打开那封厚厚的信件,刚看到苏碧莹三个字的时候,心突突的一阵乱跳。

这是一封关于苏碧莹过往的信件。他们同在京都出生、长大、任职。虽没有太多来往,但只要有变动,各府间都会了解到。唯独那两年,苏碧莹前往北凉担任大理寺派出官员的时期,除了职务上的信息,没有任何关于她个人的信息传回京都。并非不可以,而是其他官员都有,唯独她没有。

他和苏碧莹定亲是自她从北凉卸职回京都之后,定亲之前,在北凉的那两年,沈嘉悦突然觉得很有必要了解。

他想知道,苏碧莹的热情都去了哪儿?为何一个年仅十八的女郎,对婚姻、爱情以及生活都冷静到让他一个二十岁的男子汗颜的地步。

每个少女心中都有一座五彩缤纷的花园。苏碧莹的心里却种满了大树,一颗颗枝繁叶茂,投不下一丝光线。

沙漏里的沙一刻不停歇的下漏,小厮叙至不敢靠太近,远远的添了炭火就守在门外。房间里炭火偶尔的燃爆声都让叙至变得更小心谨慎,纸张翻动的声音也越来越重。

叙至听到主子间或发出的抽气声,他只想将自己和夜色融为一体,正在此刻,书房里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精致的瓷器和因寒冷变得更加坚硬的地面碰撞在一起。愤怒的碎裂一地。

这是主子很喜欢的茶盏。碎了,无从找补。

沈嘉悦抚着额头,又将信件看了一遍,纸张因手指用力的搓揉变得褶皱,他不甘心。到底不甘心什么,他也说不清。

这些隐秘的事件,半边阁到底是如何探知?瞧瞧这是什么话:苏府二娘常与东台陈家大朗来往,二人结伴探访北凉多地。

二人于落雁峰顶西侧崖壁刻下字迹。苏碧莹:若命之一途为旅程,尔想去往何处,同行为谁?陈汀州:你如孤岛,吾愿竭力趋之。

沈嘉悦看到此处已是不快,神眼下移,一行字刺目跃入:京都苏家二娘,名碧莹,字疏雨。东台陈家大朗,名汀州,字一涵。

好,好一个“荒烟村落,疏雨汀州,天涯南去更无州”,他的名,你的字,沈嘉悦挥手将茶盏扫落,鼻间呼吸渐重。

整个人仰靠在椅子上,炭火噼啪爆开,他轻轻揉了揉额角,开口叫来叙至:“添茶,把那壶金陵春酒拿来。”

叙至一阵忙乱,他的心间开始疯狂长草,那只狸猫却依然轻盈的跳跃其间,捕捉飞虫。真是开心的有些可恶啊!

他伸手拿起酒杯一仰而尽,哦,对,苏碧莹就很喜欢喝酒。他烦躁的喝掉最后一点金陵春,蹬了桌腿一脚,起身大步向门外疾走,转头对叙至吩咐说要去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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