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与你一人（1 / 2）

冬天，寒假。

距离寒假结束还有一个星期，六年级的李秀，趴在书桌上，疯狂补作业。

假期玩得有多欢乐，临开学就有多狼狈。

“作业……好多……呜呜呜……”

在李秀身旁，妹妹边抹眼泪，边补作业。泪珠落在作业本上，沾湿字迹。

“不用怕，还有一个星期，一定可以做到！”李秀信心满满地说，“我算过了，只要一天睡五个小时，一直写五天，肯定可以做完！”

“但是……哥哥，我不想写作业了。”

“身为学生，本职就是学习。小惠，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李秀攥起拳头，为妹妹打气，她和自己差不多，疯玩了一个寒假，作业一丁点没动，临开学前挑灯补作业。

“呜呜呜……”

妹妹一直哭，李秀一直写。

从清晨到了傍晚，红透了的云霞遍布天边，洒下柔和的夕阳。

李秀放下笔，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脊柱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诉说着疲劳。

扭头看向妹妹。妹妹精神臣服躯体，伏在作业本上呼呼大睡，口水从嘴角淌下来，肉嘟嘟的小脸蛋睡得通红。

李秀抽出她的作业本，翻了翻。

“醒醒，别睡了，赶紧补作业，今天你的任务还差好多呢。”李秀推了推妹妹，弄醒她。

“唔，哥哥……困。”

“困也要写完再睡。”

李秀一只手托住妹妹的下巴，另一只手扒开妹妹的眼皮，露出他那双因为睡意噙着泪珠的眼眸。

好可爱！不行，要忍住。

“哥哥，我想睡觉。”

妹妹撅起嘴在李秀怀里撒娇，头枕在他胸口，小拳头轻轻地锤李秀的脑门。

一点也不疼，反而像按摩，非常舒服。

获得“妹妹能量”，李秀瞬间就精神了。

他强行扶正妹妹的身体，手拍她的背，免得她又忍不住睡着。

“哥哥好讨厌……我想睡觉，嗯嗯嗯……！”

妹妹不开心地扭动身体，说着让李秀肝肠寸断的话。

李秀勉强撑起微笑，压制住心脏一抽一抽的痛，毫不留情地说：

“如果你还要睡觉，我就不帮你隐瞒周末打碎了两个瓷碗的事情了，而且把这件事告诉妈妈。”

“……”妹妹停止了胡闹，扭过僵硬的脑袋，眼中腾起怒火，“哥哥，讨厌！”

“讨厌也要写作业。谁让我是你哥呢。”

“我不要哥哥啦！”妹妹气急之下，大声喊。

“……好，那我也不管你了。”

李秀身体仿佛被巨锤击中，晃了晃，垂下头走出卧室。

“你想写就写，不想写就别写了，我不会再管你了。”

说罢，卧室响起关门声，房间里只剩妹妹一个人。

她瞪圆眼睛，微微张开嘴巴，喉咙发出小兽哀嚎似的声音，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妹妹不知所措，以往惯着她，由着她，愿意将世界上的一切美好交给她的哥哥，突然表现出了陌生的模样。

心脏仿佛被挖了一块，血色的窟窿流淌出新鲜的血液，传来阵阵疼痛。

妹妹第一次尝试到痛苦的滋味，她突然意识到，哥哥并非她的所有物，哥哥是随时可以离开的活生生的人，只是哥哥愿意套上责任的绳索，保护她，呵护她。

两侧的脸颊湿湿的，妹妹吸了吸鼻子，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哥哥……”

妹妹不断擦掉泪水，蹲下身体，脑袋埋在两膝间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