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酌（1 / 2）

顾梓辰是自小泡在酒中长大的，不管是豪饮还是淡饮，他都是个中能手。一杯下肚，不过是塞牙。

他帮璃人杯中满上，抬眼间觉察到了璃人似有些不对劲，便轻唤了声。璃人抬眸，双目朦胧，面庞似火。顾梓辰立刻明白了过来，他走至门口，低声与小二交代了几句。不多久，小二就端来了醒酒汤。璃人一口灌下，随即又是一阵静默。

酒桌靠近窗户，此时山风阵阵袭来，璃人不断的揉搓太阳穴，尝试睁眼。顾梓辰也罢了酒，在一旁观察璃人的状态。

此是璃人第一次饮酒。他常听人说，酒能解忧去愁，静心沉气，以为是多好的东西，原来只是空有其说。

见自己扫了兴，他干脆弃掉酒与顾梓辰说话。

“这些羌人善毒，我已经制出了一些解药，下次你路过风月斋时可以取些或我亲往贵府送去也行。”他正醉酒，言语带着浅浅的鼻音，顾梓辰早已听的痴了，但还是稳住心神道，“明日我来风月斋取就好。”等了等，见璃人双目皆合，以为他睡了过去，怕山风吹后诱发头晕头痛等症，就几步迈过去关了窗。

先前那小二开门进来，很殷勤的端来了水和帕子，道：“今日公子醉酒，怕是难以下山了。隔壁有床铺，不如两位今日就住下罢。”

顾梓辰点头，着小二开了两间房。那小二见璃人生的好看，又干净，想着很多这般模样的公子小姐惯爱洁净，便问顾梓辰：“小庄免费提供热水，睡前擦擦身子，一可醒醉，二可去汗，这位公子也能睡的舒坦些。”

顾梓辰见璃人这般情形，铁定无法自己擦身。他又与璃人关系尴尬，总不能乘人之危，占他便宜。若不是他来擦，难道让庄中人来擦，璃人性情疏离，怕是也不愿陌生之人近他的身。正犹疑不决间，璃人自己开了口：“一时不洗无甚大碍，带我去房间即可。”说完，人已经踉跄站了起来，又对顾梓辰说，“我约莫要睡两个时辰，五公子有事请先回，明日斋中再见。”

顾梓辰没有执意留下，与璃人相互道别后就出了庄。可马才使出去百米，他就又赶了回来。小二见顾梓辰回来，复迎上来，顾梓辰边走边道：“我有客人要来，再给我开方才那房间。我朋友醒时，先让他去隔壁找我们。”

小二允诺。没过多久，几个与顾梓辰差不多气质的人疾步进了酒庄，报了名字，小二连忙带着顾梓逸去了酒室。

顾梓辰和顾梓逸是所有皇子中，关系最好的两个。他们虽不是同胞，但他们母亲是金兰之交，所以自小，他们就会相互窜门，一同扑鸟、射猎和读书。

可是，在与顾梓逸喝过一次酒之后，顾梓逸三杯就倒的酒量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致再请他同酒。当然，他亦有许多酒肉朋友，但是酒肉朋友嘛，偶尔喝喝还行，若将酒肉之谊附上雅，那实在是煮鹤焚琴，蹉跎美景。

今日见璃人一杯就倒，竟也并不觉得他扫兴。或许当真是爱屋及乌在作祟。方才走时，想起璃人醉后不省人事，出于担忧才又折回来，接着又因璃人的速醉，想起了顾梓逸的三杯倒，便安排人去请他。

人生得有知己一二，已是难得。若非要知己与自己事事契合，难免有些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