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梦（2 / 2）

“嗯，也许是我看错了”千暮雪浅浅一笑，接着忙自己新出酒的去了

顾启明第二次出现在忘忧酒馆是在三天后。

天微微亮，酒馆刚打开大门，就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心儿上前打招呼道：“这不是顾公子吗？新婚燕尔怎么有空到我们酒馆来呀”顾启明没有说话，走到了最靠里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要喝点什么酒？”心儿跟着上来耐心的问着

“你该不会是吵架了，来我们这解闷的吧？你这也太小…”

“上两壶最烈的酒”

“小气了吧…”心儿把被打断的话嘟囔着说完了，走到小二面前吩咐了一下，回头又瞧了瞧顾启明奇怪的样子，心里不放心倒怕苏小姐那里出了什么事变走到后院去知会了姐姐一声

千暮雪得知后，来到了前堂，在屏风后站了好久好久，久到顾启明把两壶酒都喝完了。她低头陷入了沉思，仿佛已经提前知道了什么一样。等在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顾启明的眼神已经看向自己这边了。

千暮雪缓缓走了出来，看着顾启明喝的半醉的样子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话在嘴唇边堵着说什么都只觉不恰当。

“忘忧酒馆真的能忘忧吗？苏…千姑娘”顾启明顿了一下

这将说未说完的一个苏字，让千暮雪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不敢想也不能往下想，虽然带着面纱，但能看出她眼神有点不定了，有稍微躲闪。

“忘忧酒馆忘不了优，烈酒也解不了千愁，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不知道公子为何事所困，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那目前为止人生不如意只有一件算不算幸事啊？”顾启明打断了千暮雪的话笑着问

“幸，也不幸”千暮雪道

“你就不想问问，我那唯一不幸，是何事吗？”顾启明道

“茶能解酒，要不要来杯茶”千暮雪说罢便转身要走

“你说的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所以我来了，就没打算不清不楚的回去，我来了，就是要告诉你，当日苏府一见，便印在顾某心上的，是你，不是苏宁儿。”顾启明站了起来

“你喝醉了”千暮雪停住了脚步

“我没有醉，千姑娘，君子坦荡荡，我不怕说出来”

“说出来然后呢”千暮雪侧颜

“我只想问姑娘一句，姑娘可曾…”

“未曾”她说的那样坚决和肯定，连自己都信了。

看着她的背影，那句未曾像块石头一样砸在地上

良久

顾启明道：“挺好的，真的，我反倒轻松了，比起单相思的可怜，我现在更怕情深缘浅，更怕两情相悦却无可奈何。”

千暮雪听得鼻子一酸，她怕在听下去，自己的眼泪就会出卖自己了。想他这样仪表堂堂温文尔雅的公子怕是没多少女子不会心动吧。只可惜造化弄人

“有样东西，本来自己想留个纪念的，想想还是送给你吧”顾启明从腰间掏出一样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酒钱就先欠着吧”顾启明道

“这副画就当作酒钱了吧，两不相欠。今天的事出了这个门我就当没发生过，宁儿会是个好妻子的好好对她”

顾启明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转了个身眼泪就掉了，记得上次哭的时候还是小时候淘气贪玩被罚跪的时候。

千暮雪看着顾启明离去的背影，颓唐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疼。

她拿起那幅画，一点点打开卷轴，画中的人正是千暮雪自己，一身淡蓝色衣裙，眉眼含笑，入木三分，让人不由得惊叹这竟然是仅有一面之缘的人所画。除此之外让人特别注意的还有衣袖上一滴晕染的水渍。画的右下方写着清新隽永的两行字：“南有乔木，不可求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