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味道，只有吃了才知道。（2 / 2）

“不，不是，咱们老板是老董事长，有一阵子没回来了，你今天拉的那个人，是他儿子。”发哥夹起一筷子凉菜，塞进嘴里，提到董事长的儿子，语气里有些瞧不起的味道。

看着发哥吃一口凉菜，我也夹起来一筷子，凉凉的，很顺口，东北冬天越冷，这凉菜越受欢迎。

“哦，发哥，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邢，我昨天巡岗，听办公楼的人说，咱们这个公司啊，出问题了……。”发哥夹了一口米饭，把话说一半。

我听发哥这么一说，立刻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发哥，我今儿第一天上班，你就跟我说这个？

“你别激动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咱们现在单位没钱了。”说完特别鸡贼地用手比画了一下钱的意思。

“真的啊，天，不会吧。”嘴上轻轻地说出来，但心里一紧，我来工作是赚钱的，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啊，这世界人生地不熟，难道我还要再找？

“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她撑着这个买卖，早就黄了，她可厉害了……”

发哥刚要说下去，我们旁边就来了一个人，端着盘子准备坐下，发哥的话生生地咽下去，快速地扒着饭，食堂人多桌子少，拼桌吃饭很正常，我知道人多嘴杂的这个道理，也没接着问下去。

一时，只有吃饭的声音。

铃铃铃！

我的电话响起来，嘈杂的环境，幸亏有震动，从裤兜里掏出电话一看。

我立刻接起来，桌子对面发哥的耳朵也支起来。

“你下午去飞机场接一个客人，女的，四十几岁，飞机三点三十降落，你就开上午这个车吧，接到客户后，把她送到酒店，地址我给你短信发过去，一会你去一楼后勤办公室，把客户的名字信息写在A4纸上，在接机口举起来，吃完饭就出发，飞机是经停的，可能提前到。”

电话里，女人甜腻地声音，用命令的口气把事情吩咐完，我仿佛还听到喝汤的声音，但食堂太嘈杂了，也就听个大概。

“好。”我也懒得说其他的。

接客户，女，三点三十飞机，A4纸写名字，飞机是经停的，但可能会提前。

我心里默念，扒拉完最后一口饭，跟发哥点了点头，拿起空盘走向餐盘堆放处。

吃过饭，这身子热乎起来，后背出了点汗，刚掀开食堂的门帘，一阵冷风就把汗吹散了。

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叮！

刚走出餐厅，短信就来了。

南航CZ6542，尹田华，女，大概四十几岁，黑色大衣，微胖，酒店地址是西湖大路与汽车大道交汇，万达广场旁边，金羽大酒店，302贵宾套房间，为您保留到晚11点。

别说，这秘书效率不错，短信拼接的很迅速，应该用什么软件登录电脑吧，否则那手速真的值得期待。

中午北方阳光很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东北零下七八度很舒服，仿佛感觉春天的味道就在不远处，隐隐的空气中有了一些些的水蒸气味道。

我走回到办公楼前，从侧门走进去，推开门帘，来到大厅，里面很大很大，但也很阴暗，走到电梯口，看到一个牌子，上面标注着每层楼的办公室名称，找了一圈，发现后勤处就在一楼。

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右边，最里面，找到了后勤处的牌子。

推开门，屋子里面没人，但空气里充满了刚吸烟的味道，想想是中午，猜这里的人可能去吃饭了。

拿起桌子上的一个A4纸，又拿起一支笔，反反复复地描来描去，写下三个大字。

尹田华。

又觉得不礼貌，反复衡量，在斜下角写上女士二字。

没敢折叠，直接拿起这片A4纸，走出后勤办公室，直奔豪华SUV。

刚出办公室，走廊就来了五个人，看着我从办公室出来，又拿着一张A4纸，这些人也没说什么话，其中一个年轻人跟我点了点头就擦肩而过。

嘟嘟！

豪车特有的低沉又有质感的喇叭声在我耳边响起。

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室，把写好名字的A4纸放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挂倒挡，慢慢地离开办公楼前的停车区。

停车区都画上了停车线，斜着画的，感觉这样能多停一些车，其实没啥作用，但确实方便停进去，开出来却有些麻烦，尤其是这样的大型SUV，再加上我不熟悉车，一时有点手忙脚乱。

把车开到大门，发现平时都抬起来的拦车杆落下来，按了下喇叭，发哥从里面探出头来，挥了挥手，杆子也抬起来，我轻踩油门，驶出工厂，来到土路，打开导航，输入地址，按着导航的夹子音，直奔长春龙嘉机场。

“你好哦，系好安全带，一起出发哦，全程63公里。”

等等，不会又是高速公路吧，我触碰着手机，查看着路线。

果然，这夹子音姐姐，偏爱的是高速！按她的规划，我得多开好多高速公路。

幸亏我老邢提前发现，否则又赔了8元。

……

调整好路线，沿着汽车大道，进入南四环，上东部快速路，在东盛大街交流道进入吉林大路，年后第一天上班，路上没多少人，很快经过长春东互通高速站，拿了一张卡，上珲乌高速，又开了20多公里，就到了飞机场。

一个人开车，可以静下心感受一切，打开FM96.8，听着里面的嬉笑怒骂，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最后我自己都有点想累了的时候，我打开车窗，让冷风吹进来，吹回现实，冰冷的空气吹醒了我，让我精神为之一振，我这才发现这个世界好美，好美！

驾驶这辆车来到飞机场，交了十元高速通行费后，进入停车场，现在是开单位的车，要是按以前的习惯，我一定是找个地方蹭到时间为止，差人来了就跑，不来我就等，能省则省，只能人等我，不能我等人，这样可以少花3元停车费的。

现在不一样了，这停车费应该是报销的。

天！发哥今天跟我说公司没钱了，应该能报销吧……

长春机场不大，停车位也不多，越往机场候机楼越堵，我只好停在一个稍远的地方，一把抓上羽绒服，拿好A4纸，看看时间，下午两点半不到。

下车。

嘟嘟！

锁车，慢慢地走进候机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