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波澜又起(1 / 2)

临洮府地处大卫西北之地,贵南又在临洮府西北。不比中原,地广人稀。县治虽极大,人口却少得可怜。若是将整个贵南搬到中原腹地,恐怕要划府而治,但在西北,无论人口还是面积都不算是大县。

出了贵南县城,一路往北。约莫二百余里,便是贡川山脉。

贡川横亘在贵南与贵德县的交界之处,界线其实并不明显。顾家村被划到了贵南,便属于贵南县内。

从涅工川向西而行,遇到贡川群山,沿着山脊向西北,翻越五座小山。便能见到贡川也是临洮府唯一的一座雪山。再面向那雪山一路北进,一日后便可见到一座深埋于群山之中的小村庄。

那便是顾安的家乡,顾家村。

与南方不同,虽也处在深山之中,但西北群山之中的百姓并不用梯田。因为相比于南方,西北的山地势要平坦许多。山中草木野兽虽不丰富,但借着雪山容水,沿山耕种,却也勉强能维持过活。

顾安归来的时候,顾家村也迎来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

雪不大,风很急。细碎的雪花打在脸上,有些疼又及不上秋风的冷意。

虽还没到冬日,但秋风却已冷的吓人。若不是县衙里的一众官员赠与的银两,在县城内又添了两件新衣,非得去求秋月不可。

下山的时候,已是午间。西北没几种能过冬的庄家,冷风又不必担心虫害。乡亲们大都赋闲在家,顾安回家的消息不过盏茶的功夫便已传遍了整座村子,想来县尊大人那日来通报的使者动静不小。顾安中举的消息,早已人尽皆知。

半月前还是“小子”“相公”的前缀,这一刻纷纷变成了“老爷”。

顾安不太习惯这种称呼,只觉得痛苦。

只是这是顾安种下的因,却也只能自己吞下这果。若是换了旁人,这一声声“老爷”之中或许还有几分打趣,但顾安始终拥抱着前世记忆,常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时间一长,便几乎断了社交,每日只是读书耕种,极少与人来往。

这一声声老爷之中,有谄媚,有嫉妒,有羡慕。只是顾安却无心去一一分析,只是苦笑应付。虽还下着雪,但这群乡亲似不觉这是一件值得一避的事。一连推却了不知多少各怀心思的邀约,顾安这才终于走出了人群,奔家的方向走去。

顾安的家,在顾家村的东北侧。还不到最外围,但也仅隔着两排不到的房子。

院子是石垒的不带半点泥浆,厚度比小臂还要长上一截,倒也不必害怕被风吹倒。虽院墙矮了些,但总算是间院子。

拉开软趴趴的栅栏门,院子里便是一根草叶也不见。但好歹还依稀可见从前刨土的垄壁。

顾安没作停留,从院里找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直奔堂屋而去。

屋门锁着,并非是为了防盗,只是告诉访客家中无人。

钥匙早已随路引一起丢了,砰砰几声砸碎了铜锁,秋风夹杂着细雪翻涌着滚进屋内,几封书信随风而起。顾安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将早已蒙了一层厚土的堂屋打扫了一遍。

虽出了不少汗,但秋风的冷意让汗水都窝在贴身的衣物之上。茅草的房子四处透风,家里不生火,是万万不敢脱衣的。

许久未见火星的灶台再次点燃的时候,阵阵青烟在屋内四散开来。

想是今日的风太大,烟囱倒灌。

堂屋没有窗户,外面又是大风不敢开门,浓烟不散,又不见点阳光。屋内当真是又冷又呛,又黑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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