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如梦似幻（2 / 2）

“小相公，你醒了？”

秦昊的声音远远传来，似隔着一道厚厚的大门。

顾安闻声望去，却见他已走到自己跟前。

“秦大哥，早。”

又是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仍似隔着一道大门。只是那声色似乎是自己的。

紧接着，双腿不受半点控制的缓缓站起。

洗漱、净口、吃饭、聊天。

大脑一片昏沉，一切似与往日相同，又似有些不同。

顾安一时还想不明白，只觉得眼前一切似是一场戏剧，只是自己无论如何也难以代入。

清晨之后，又是赶路。

顾安不觉疲累，不觉秋风，更不觉眼前一切与自己有关。

只是愈发昏沉，一路之上似睡非睡。

恍惚之间，似是时光飞逝。不知何时，已到了一处茅屋。顾安只觉得茅屋之中，又有几分熟悉，又有一层隔阂。

画中那个叫秋月的，是个极漂亮演员，却比西游记里的蝎子精好看多了。也不知导演到哪找的演员。

这叫顾安的主角似乎是中了举人，乡间敲锣打鼓好一阵热闹。就连当地县令豪强都上门来一一祝贺，又是田地又是金银。茅屋翻新变为砖瓦，幼时定亲似乎终于可以提上日程。

只是这主角似是忘了，却有些飘飘然，得了金银每日只是享乐。

雇了些丫鬟侍女，掷金如流水。

那叫秋月的蝎子精也不知是正派还是反派，每日劝他读书，早些应了昔年亲事。他每次只是口中应付，一转眼却又花天酒地。

只是他虽得了些田地，但却不能供其花销。未竟几年，便败了个精光。

于是卖地借钱，瓦房又换成了草房，草房又变成了空地。

直至此时他似乎才终于又在那秋月的口中提醒，才得知自己的便宜岳丈竟也是富甲一方。

只是苦于自己已是身无分文，却是不能飞奔而去。

当下即刻修书一封，又借得几文送与驿站小吏，这才将信送出。

虚妄之中，又是不知过了多久。回信才堪堪而至，急忙拆开，却不见信中有半两纹银，一角银票。

那人将信掷地怒骂良久，这才在秋月的劝导之下将信打开。

那方信纸不大，白底黑字，却只写了一个大字。

顾安此时已觉困意滔天，眼皮难开。

但故事之中的主角却似定住了一般，死死的盯着那纸上之字。

顾安强睁双眼，恍惚之间只见那字，笔锋如刀，浑然天成。

那是个什么字呢？

脑中想了又想，忽觉脑后一阵凉风。

那凉风越吹越大，顾安只觉得精神一震。脑中似有一道声音响起。

鼻间笔墨纸香渐渐涌起，随后是一阵暖风幅面，耳畔渐明。

那似乎是个“吒”字。

这字似有魔音，在顾安脑中炸响。

书信合拢，空地又起草房，草房又变砖瓦，砖瓦又变草房，眼前光景流转一切似乎都在后退。

那队伍不知从何处退来，顾安又进其中。

耳边轻响，眼前倒退。

直至河堤之下，日暮之中。

那老者的声音复又响起。

“小相公。可否借身体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