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如梦似幻（1 / 2）

那香味极是熟悉，但顾安却一时想不起自己是在何处闻到过。

“你是？”

只是此刻无暇它想，顾安下意识道。

那老者并不答话，只是阴阴傻笑，牙缝之中口涎越流越快，那异香也愈发刺鼻。

眉头微皱，默默站起身子后退两步。那老者也不追赶，只是眼球微动，没有半分光彩的眼仁也不知他看的是自己，还是自己身后的某些东西。

火堆橙色的光芒忽明忽暗，就在那老者发出的阵阵异香快要浓成一股臭味时，顾安终于猛地想起。那是楠木的香味，只是这一世自己生活贫苦，却再未曾见过。

“小相公，可否帮老夫一个点忙？”

那老者忽得又道，只是那声音虽是从口中而出，但嘴却未动分毫。

这次顾安并没答话，只是死死盯着那老者的眼睛。

却见那老者上身分毫不动，整个身子却如同帷幕般渐渐升起。

若说他是站起来的，身子却不见晃动。若说他是飘起来的，黑袍之下却不见他的双腿有半点动作。

“你是何人？”顾安又道，虽是深夜面对如此诡异之人，他并不害怕，只觉不安。

老者仍是不答，脸上仍是阴恻恻的笑。但言语之中，却无半分笑意。

“可否借身体一用？”

“不行。”

顾安答的很快，那老者猛地上前一步。语气骤然一急，又问：“可否借身体一用？”

“不行。”

老者脚步更快，问得更急。

猛退几步，顾安心中不安更甚，终于隐隐生出几分害怕。

“可否借身体一用？”

“秋月！”顾安猛得大呼一声，身形越来退越快。

那老者上身仍是纹丝不动，但脚下却越来越快。

砰！

终于，顾安猛地撞在堤坝边缘的土壁之上，再无退路。

顷刻间，老者已到眼前。

情急之下，一脚踢出。黑袍之下恍然若石壁，没发出半点声音。顾安只觉得自己脚踝一痛。

那老者猛地举起双臂，噗嗤一声便插入顾安身体两侧的土壁之中，脚下不停。顾安只觉得身子一痛，便被老者狠狠挤在土壁之上。

“可否借身体一用？”

老者口中不停，顾安使尽浑身力气推不开老者半分。

那老者越压越紧，耳边咔咔两声，顾安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那老者压碎了。

口中还想呼喊秋月，只是被挤的肺中再也吸不进半点空气。双耳嗡嗡作响，不过片刻的功夫，顾安只觉得自己骨头崩裂，皮肉外翻。只是那老者的声音却在脑海中萦绕不散。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眼前一黑。

……

……

……

清晨。

天光微亮，日头在天边才露一角，映在漒水河道之中似断非断的水滩之上，射出一道刺眼的金光。

顾安慢慢睁开眼睛。

车队之中，大部分人都已醒来。

有些围在一夜未熄的火堆旁，头闷吃饭。有些似乎才刚刚醒来，正在河堤旁的断口处洗脸净口。

秋月仍是站得不远不近，美貌的脸上带着淡雅，眺望着不知何处。似乎只要顾安不叫她，她便永远不会回头。